第五十九章 117

　　大年初四, 陈桉回到了学校, 教室的头顶多了几个高考励志横幅, 前面的黑板上多了一个鲜红的数字, 看着鲜红的数字，陈桉有了紧迫感。
　　年后，顾一珂从京都返回繁城参加高考，四个人重新聚在了一起，顾一珂说许清歌现在很好。
　　高三复习进入新阶段，大考小考接踵而来，同学从一开始烦躁不安，到后面的慢慢习惯麻木。
　　卷子越摞越厚，笔芯用了一支又一支。
　　整栋教学楼变得静悄悄的，巡逻老师在下课时绕着走廊，无论走到哪个班级，站在门口，往里面一看，基本都在补觉或者低头刷题。
　　某个午休时刻，陈桉突然惊醒，从桌子上抬起头，扫了一圈安静的教室。然后回望黑板上的题目，面前的摞高的书本，她才回过神来，原来只是梦，她还以为许清歌回来了。
　　其实在三月底，许清歌回来过一趟，只不过等陈桉放学赶到许家的时候，许清歌已经离开了。陈余对她说，许清歌在她房间里坐了半天。陈桉很诧异陈余竟然会让许清歌进她房间并且还告诉她这件事情。
　　回到房间，陈桉在自己笔记本上发现许清歌留下的字迹，一排写得很小的字母——“forever”
　　看着这个单词，陈桉笑了好久。
　　高三下学期的日子像按了加速器，黑板上的数字一天天比一天少。在四月份的各校联考上，陈桉第一次过了划出来的一本线，上了布告栏的红榜。
　　叶子笑他们特别为陈桉高兴，吵着让陈桉请客，而陈桉一个人在布告栏前看着自己的名字，眼睛的笑意怎么止也止不住。
　　许清歌，我离你越来越近了。
　　———
　　下午，许清歌刚走出图书馆，在门口等朋友一起去吃晚饭，手里的手机连续震动了好几下，她解开锁屏，发现叶子笑给她发了好几条消息。
　　——清歌姐，快快快，看老桉过一本分数线了！
　　——图片.jpg
　　——她还特别装，嘴上说着“嗯，就这样”，其实我们都看得出来，她心里高兴地要死。
　　——我们让她请客，她说她要学习！！见鬼了！
　　许清歌点开图片，看着陈桉的排名，薄唇扬起，笑意浮现在脸上。
　　刚走到她面前的郁冰夏见刚刚面无表情的女人突然笑了起来，许清歌如画地眉目顿时柔情四溢，她看得愣了下。
　　许清歌一抬头见到她，唇边的笑意就一点点收敛下去，面上是生人勿进的漠然，“怎么是你？”
　　“怎么不能是我。”郁冰夏并没有因为许清歌突然冷下的脸而知难而退，反而笑得更加温和，“清歌，你不必和我如此疏远，我觉得我们之间的误会没有解释清楚，请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好好和你解释。”
　　许清歌淡声说道，“没有误会，我想，我之前已经和你说得很清楚了。”
　　郁冰夏说，“你不能因为那件事情就给我判了死刑，这太残忍了。”
　　自从许清歌知道她删除了她和陈桉的通话和聊天记录后，就开始对她保持距离。她知道自己做的那件事，肯定会受到许清歌疏远，不过区区这种事情，只要她在事后表现得足够温柔体贴，许清歌依旧会原谅她，与她冰释前嫌。
　　女人，不就是这样，哄一哄就行了。
　　许清歌只是冷淡地“哦”了一声，丝毫没有犹豫地转身离开。
　　郁冰夏目光微不可见地沉了下去，她追上前，挡在许清歌面前，当许清歌看向她的那一刻，立马换上得体的笑容，“清歌，我喜欢你，所以你对我无论什么态度，我都可以接受。”
　　许清歌本就平淡的声音此刻更冷了点，“不要叫我清歌，我和你不是那么熟，还有不要对我说‘喜欢’这两个字。”
　　郁冰夏温声说道，“我都听你的，许清歌。”
　　许清歌眉头紧皱，她没想到郁冰夏这么难缠。
　　“我承认我之前是不该删你和你朋友的聊天记录，这是我的错”郁冰夏说道，“但这是因为我太喜欢你了，为你好，你那个朋友好像只会惹你生气。”
　　“那关你什么事情。”许清歌懒得和她多费口舌，一字一句对她冷声说道，“我希望你离我和她都远一点，永远不要来打扰我们。”
　　郁冰夏说，“你没有女朋友，我追求你，不算打扰。”
　　许清歌轻笑两声，“谁说没有。”
　　郁冰夏不解地看向她。
　　许清歌把手机按开，举起放在她面前，“这是我未来女朋友。”
　　手机壁纸上的人正是陈桉。
　　——
　　高考前一天，老丁在班上宣布，提前放学，让她们回家休息，以最好的状态迎接明天的高考。
　　当所有人都放学离开后，陈桉去了许清歌以前的班级，在许清歌常坐的位置上坐了很久，直至门卫来赶人锁门。
　　高考的那两天过得很快，最后一场英语考试，陈桉落完最后一笔后，全身松了一口气，她抬起头望了望前面闹钟，还剩下最后三分钟，她恍惚间觉得这三年不过瞬间。
　　铃声一打，高考正式结束。
　　始于初秋九月，终于盛夏六月。
　　考完后，班级同学重新聚在了班级，没有人再去谈论试卷的内容，谈论的是暑假去哪儿玩，有人说要旅行，有人说考驾照，规划着暑假的时间，每个人脸上都笑得很美、很绚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