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不过郭牧确实看不起刑部，尤其是刑部侍郎这个草包。
　　因着狄敏与郭牧缓和了气氛，众人也就不再堵着门口看大理寺卿和南周皇子针锋相对，而是三三两两报团，表面寒暄，实则互相试探。周霖亦不再盯着李隆晟，转而与郭牧攀谈。
　　“郭公近来身体可好？”所指郭牧之父，西北定国公郭广。
　　郭牧笑答：“家父身体已有好转，多谢周大人关怀。”
　　“那便好，眼下不算安宁，若西北动荡，则国恐有危矣。”
　　西北有异域民族“爵玛”，又称“漠鬼”，因惧怕北秦国力，安分数十载。但在前朝末期及北秦开国之初，西北漠鬼多有骚扰北秦边境，令边境百姓苦不堪言。于北秦十三年，名将郭广出世，率兵打压漠鬼数次，皆大创漠鬼，西北边境这才得以安宁，郭广也因此受封定国公。
　　如今定国公已老，其子虽多，也多有继承郭广当年风采，但于漠鬼而言，他们未与郭广之子交过手，因此所惧的依旧只是郭广一人。可以说只要郭广不死，西北就可久安。
　　“大人放心，有家父与家兄在，西北定是无恙。至于那份不安宁，大人倒也不必太过担忧，我北秦人才辈出，早晚会让天下享太平。”抒发一顿豪气，郭牧又自嘲一笑，“然牧只善空口说大话，胸中却无有大抱负，惟愿待在那小小平衙，清闲一世。”
　　这即是堵了周霖接下来的话，周霖不禁有些好奇，他观郭牧不像毫无野心之人，为何推拒所有高枝，执意留在平衙？
　　“周大人，时辰差不多了，约莫圣上与皇后娘娘将至，我等还是早做准备罢。”说罢他突然想起什么，又接道，“对了，牧此次虽是被父兄硬推来参加惊才会，但牧会全力以赴，兴许牧真能得一生挚爱呢。周大人可要小心了，牧这个庸才或许会让您感到有些棘手。”
　　其话音未落，远远传来尖细之声。
　　“圣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同时郭牧挑眉一笑，仿佛在说“看，我说对了吧”。
　　周霖回以一笑，对于郭牧这个人愈加感兴趣，他想着以后有机会将郭牧吸纳进大理寺，培养做下一任大理寺卿也不差。
　　因神游，周霖并未注意到郭牧怔愣的模样，而郭牧回过神后，摸着胸口，一脸不敢置信。
　　帝后已至，众人自是规规矩矩排成两列，行叩拜大礼，高声祝颂。唯李隆晟仅是微微躬身抱拳，嘴巴不张，犹如鹤立鸡群。
　　如此显眼，帝后却视而不见，他们携手并行，仿佛伉俪情深。数名寺人宫女跟随其后，入厚德殿，少时传出寺人高音。
　　“请诸位才俊入殿——！”
　　众人这才起身，却无人先动脚。
　　这时，周霖与李隆晟皆迈开第一步，二人对视一眼，并不礼让，一同步入厚德殿。而后如狄敏、郭牧一类有官职品级的先行，尚未入仕者殿后。
　　待驸马候选三十六人尽皆入殿落座，寺人又高言：“惊才会，启——！”
　　*
　　同一时刻，秦恒宫。
　　王□坐在铜镜前，玲珑为她梳发。
　　编发盘柳栽花，半扎髻，低拢发，垂发拂背，钗梅花，系流苏，云鬟雾鬓，优雅不奢。
　　发成，梳妆。
　　扫眉远山黛，眉心缀花钿，施朱浅淡淡，点唇樱丹丹。
　　妆成，更衣。
　　彤彤花海，游飞云雁，锦衣缎裳，广袖藏朱。
　　可谓缥缈若仙染红尘。
　　王□看了眼铜镜中的自己，已褪去大半稚气，如今便犹如牡丹初盛开，怕是撩人得很。
　　“公主，您今日真好看。”玲珑脸颊红扑扑，莫名羞涩。
　　闻言，王□又看一眼铜镜，唇角微扬，目却无笑，问：“玲珑，你说周霖会否痴我容颜？”
　　“当然会！公主美貌无双，何人见之不痴？”玲珑急声回答。
　　“嗯。”王□淡淡一应，敛去笑容，言，“去告知太子，我已做好准备。另，转告暗子——如若此次再失手，休怪本宫不念旧情。”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
　　第12章
　　“今日惊才会规则如下述：一分文武，两两较量，胜者留。二立擂台，众举一人为擂主，下擂者败，终存一人为胜。文武之斗，文者书画棋乐诗皆可为斗题，武者单论武艺切磋。文者斗题第一轮为对诗，不可抄诗书，第二轮抽筹而定。望诸位才俊全力以赴，勿行卑劣污鄙之事。”
　　福公公说完规则，退下，卑恭立于秦帝身旁。
　　“今日朕与皇后为小女秦恒选婿，一看德行，二看才学，若有心思不正者偷奸耍滑，朕与皇后绝不姑息。”说着，秦帝扫视全场，帝王威压毫不收敛，令一众才俊冷汗悬额，唯四人不惧，即周霖、李隆晟、狄敏、郭牧，而有一人甚慌，即买通人做了点手脚的卫儆。
　　好在皇后在这儿，皇后会帮他，卫儆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只要不被秦帝抓住把柄就行。
　　接着福公公让众人按文武所需分坐两侧，左武右文。只见周霖往左侧一坐，其余人皆待在了右侧，哪怕没有坐位。
　　对此，福公公直接命小福子拿来筹筒，让众人一个个抽筹。筹上有标记，同标记即为一组，而余下那找不到相同标记的人就去与周霖比武，以至于众人抽筹抽得心惊胆战。
　　如李隆晟、卫儆等人之所以不在第一轮和周霖硬碰硬，乃是一种策略，他们打算在第二轮推周霖上擂，通过车轮战消耗他来提高胜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