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连环凶杀案55

　　他来来回回看了几遍, 姜歌被捂住嘴倒地的时候唯一那点露出的衣角也被掩埋, 而将她迷晕的人却毫无踪影。
　　如果真如姜歌所说，那个神秘的指使者将她拖到了宿舍楼下，并用了盛星宇的名义给她的舍友发了消息, 那不可能会躲过监控的追击。
　　可偏偏，全校的监控都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影子。
　　就像……那人会隐身一样。
　　“闻识川, 你说把姜歌丢到宿舍楼下的真的另有其人吗？”
　　闻识川摇头：“消息的确是盛星宇自己的发的。”
　　“嗯？”
　　“你过来看。”
　　陈芷连忙埋头将剩下的饭都扒拉到嘴里, 两三步就走到了闻识川身边。
　　他面前的电脑屏幕上正播放着一段监控视频，正是盛星宇将昏倒的姜歌扛到宿舍楼方向的视频。
　　但是视频中，盛星宇的步伐……
　　“盛星宇拖人的时候, 时不时就抬头看, 他在找监控？”
　　“不排除这种可能。”闻识川淡淡道，用手指了指屏幕一处, 耐心解释，“这是监控摄像头拍摄的角度, 而他抬头看的角度在那边。”
　　他又指了指巷口。
　　陈芷脱口而出：“他在回头看什么人。”
　　闻识川不可置否, 他的目光落在监控视频中巷口那一处墨黑, 又伸手暂停了播放中的视频：“他在看, 有没有人进巷口。”
　　那是一种作恶之后很常见的反应。
　　考试作弊的人会不由自主地抬头注视监考老师，生怕自己的作弊行为会让别人看出端倪。
　　而盛星宇的步伐偷摸，眼神时不时就要落到巷口，总是害怕有人发现他的罪恶。
　　他身上表现出的惊慌失措完全真实，就如同这起案子的表面一样。
　　简单。
　　作恶的人因为害怕所以选择自首，他认定自己失手杀了人。
　　所以才会有那样的反应。
　　陈芷挠了挠头：“要不要去审一下盛星宇？”
　　闻识川颔首。
　　*
　　两人一起往审讯室的方向走，这一套流程陈芷已经很熟稔。
　　考虑到盛星宇认识她的缘故，她决定亲自审一审这位闺蜜的弟弟。
　　准备好已经剪辑完的监控视频，又在心里想了不少审讯的话术，跟着闻识川踏进审讯室的门内，就看见盛星宇脸上泪痕未干。
　　的确。
　　一个被父母姐姐溺爱着长大的少年，从小不愁吃穿，唯一的烦恼也不过是喜欢的姑娘被抢走。
　　怎么敢相信一条人命在自己手上陨落，哭也是情有可原。
　　闻识川全程没有太大反应。
　　将她带进去之后示意这次让她自己来，他会在玻璃外面看着她。
　　陈芷心中忐忑，还是点头同意。
　　盛星宇坐在对面，一直沉默地低着头，像在反思。
　　陈芷入座，喊了他一声，他才把头抬起来看她。
　　也是一愣，没想到一样眨了眨眼。
　　片刻喊了一声：“陈芷姐。”
　　陈芷冲他扬唇，淡淡笑了一下：“我在支队工作，来问你点问题。”
　　“你见过你姐姐了吧？”
　　盛星宇沉默点头。
　　“你姐姐希望我能帮一帮你，还有，姜歌也是。”
　　面前少年脖子弓起，颓废的耷拉着脑袋，在这小小的审讯室再一次见到认识的长辈，顿时惭愧得不知作何解释。
　　干巴巴地嗯了一声。
　　又抬头，小心翼翼地看她一眼，试探问：“姜歌也来了？”
　　“她话没说完，昏倒了。”
　　“啊？”
　　“她说你是被指使的。”
　　盛星宇却没再沉默，摇了摇头：“不是，是我不小心——”
　　“那天晚上姜歌也去了，你知道对吧？”
　　他没说话，头埋得更低了。
　　“抬头看我，盛星宇。”陈芷将音量提高，“这案子有蹊跷，你要配合。”
　　盛星宇动作一顿，抬头扫了她一眼。
　　陈芷继续补充：“不要撒谎。”
　　“嗯……”
　　“你跟胡威打架的时候，见到姜歌了吗？”
　　少年摇了摇头，片刻才犹豫出声：“我是……看胡威倒了，然后听到巷子口有声音，出去就看她倒在地上。”
　　“然后你给她的舍友发了消息，又把她送到了宿舍楼下？”
　　盛星宇点点头。
　　“那你之前为什么不告诉我们，现场还有目击者？”
　　他支支吾吾：“我怕。”
　　“你竟然已经自首了，目击者的存在也不过是做实你杀人的事实，你怕什么呢？”
　　盛星宇再一次陷入沉默，陈芷冷静地说出了答案：“你怕这件事会连累她，对吧？”
　　“姜歌……她都给你们说了什么？”
　　陈芷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将手机里的监控视频调出来放给他看，又特意在姜歌衣角消失的瞬间停了下来。
　　“她在这里被人迷晕了。”
　　盛星宇显然不敢置信：“迷晕？”
　　陈芷点头，冷声解释：“现场不止有你们三个。还有胡威背后那个笑脸，如果真的不是你画的，那么这个第四者就很可疑。”
　　“如果你知道什么，务必要告诉我，这有可能会让你少受点罪，你还这么年轻，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你豁了命也要隐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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