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染因缘
无常周身白色鬼火一闪。
若是从前的城隍神,他少不得也是要争辩几句,或以此讨要几分好处。
可如今的城隍神,受香火,有祭拜。
寻常动不得。
他再次俯身,连异议都没有地答应下来,“是。”
“叮——”
铃声随白色身影,倏然远去!
原本躺在地上的小郎君,脸色竟渐渐地恢复!
羽烊在一旁急了,“神主!沾染凡人生死阴阳,是要走因果,历道劫的!”
便看神主将那指环套紧在了食指内,轻轻一笑,“若当真为本座的劫,又如何能躲?”
羽烊一愣。
然后见神主俯身,用食指,在那小郎君的额头轻轻一点。
那汨汨流淌的血,在指尖下骤然化作凝晶,迸散开来。
被砸伤的伤口,在注视下,血肉恢复,生长如初!
他白到几乎透明的脸上,竟还多了一丝血气!
本已黯淡无光的眼睛里,斑斓再起。
仰着头,看身旁的神主,再次笑开,“多谢城隍神,救命之恩。”
“那一年的春分祭祀大典,是后来几年再无法超越的盛况和热闹。”
羽烊的声音有些沉,像重棒击打在鼓上,却并未用力,闷而重的音色,在空旷的大殿内,听得人心头难受。
小甯不知何时又从布兜里爬出来了,手里正攥着先前的那个拨浪鼓,正探着半边脑袋,偷偷地听羽烊的故事。
封宬垂眸,看了她一眼,又抬脸,瞧身侧的云落落。
城隍大殿内的长燃的烛火,洒在她安静又从容的眼睛里。
她又一次地抬着头,正在看那高耸的城隍石像。
封宬顺着,一起看向那石像,然后……目光再次落在那石像的脸上。
烛火摇摇晃晃。
羽烊的声音依旧在慢慢响起。
“春分的祭祀大典本是为祈求我主能庇佑四方。偏那一年,正逢江南多旱,那‘神女’跳的祭祀之舞里,便带了祈雨的请求。”
“原本以天象所观,那一年的旱灾会持续到梅雨季节,可不知为何,在祭祀大典上,那‘神女’跳起祭舞时,我们竟瞧见她手里的巫铃现了灵意,招来了雨势!”
春雨贵如油。
可见一场春雨,对于春耕是何其重要!
祭祀大典正进行时,便当真下起了雨!
百姓当场欢呼雷动,纷纷跪地,长拜在城隍庙门前,直呼‘神仙显灵!’
而羽烊和于连就看见,神主从那石像上方飘落下来,静立于门内,看道观前方,手持巫铃,鲜衣染雨的‘神女。’
然后。
‘神女’当着众目睽睽之下,摘了面具。
在一片惊呼和呵斥声中,朝神主,展颜一笑。
羽烊和于连终于明白过来,这‘神女’为何会以灵力招来雨意了!
‘神女’正是前几日夜里,受神主怜顾,死而复生的小郎君!
他得了神主微薄的灵力!
如今再要说什么,已是无用。
那一次的春分祭祀之礼时落下春雨的事,很快便宣扬到了周围十邻八村,越来越多的人,前来这小小的城隍跪拜祈福。
羽烊和于连听不到那些人的心声,只看着石像上方,神主的面庞愈发出尘,身披的红衣,鲜艳浓烈。
就知,神主的神力,越来越多了。
第二百零八章 染因缘
可神主的脸上,笑容却越来越少,看着底下虔诚跪拜的香客的眼神,也越来越冷。
羽烊和于连看在眼里,不知是喜是忧。
不过,让他们欣慰的是,那个小郎君,倒是自那之后,夜里便时常会来。
虽然依旧还是那副弱不胜衣的病恹恹模样,可却比先前的虚弱康健了许多。
他会坐在门槛上,坐在石像下,坐在牛头马面下,甚至靠着他们的门扉。
笑眯眯地同神主说许多的话。
说他自小便生活在一座如牢笼的院子里。
说他发现了一个狗洞,所以才能偷偷跑出来。
说他因为太瘦弱,所以被选做了神女。
说他,病入膏肓,大概命不久矣……
神主并不会每次都出现,大多数时候,都是羽烊和于连在听他说话。
从最开始的不耐烦,渐渐地,这个无论说着什么都会笑眯眯的孩子的出现,倒让他们长久寂寞的夜晚,多了一份期待。
有时候,他们也会看见,神主会坐在那石像手掌上,静静地看着这个孩子。
翡翠的指环,在神主细白的手指上,晶莹地闪着流光。
小郎君就会朝神主笑:“城隍神,您看见了么?后山的桃花开了。”
桃花开了,草儿绿了,河里的鱼儿跳起来了,孩子们的风筝漫天的飞舞着。
明明也是个受尽困顿的孩子,可是眼里的光,怎么就那么亮呢?
神主终于飘下来,再一次地,落在了他的面前。
小郎君欢喜得整张脸都染上了明媚,笑着冲过去拉了神主的手,欢天喜地地说:“走!我带您去瞧!就在城隍庙的后头,长了一株野月季,刚刚开了花,红灿灿的,可漂亮了!”
羽烊和于连来不及阻止。
神主就被这胡闹的孩子给拽走了。
二门神担心不已,可很快,这些担心就被回来后的神主脸上淡淡的笑意给打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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