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顾昭叹息了一声。
  祈北郡城的祈北王府啊……
  风眠大哥都没了,也不知道今下这祈北王是哪位,大公子还是二公子?她记得,风眠大哥说过,他行三。
  见到故人身边的侍卫,只是侍卫的故主已亡,顾昭心情低落了下,随即往饭堂方向走去。
  ……
  顾昭拉开凳子,落座,继续吃饽饽。
  陈长史起了好奇心,“顾小郎,方才外头在闹什么。”他将声音压低了一些,见没人注意,这才又道,“我好像听到什么绿帽不绿帽的,驿丞大人的婆娘跑了?”
  潘知州夹了个饽饽到陈长史面前,“快吃,不要在人后乱议论是非,顾小郎瞧到的和咱们听到的不是一样么!”
  顾昭摇头,“我也就听了几句只言片语。”
  很快,钱炎柱和卓旭阳便过来了,潘知州又给两人点了些新菜,还打了一坛的浊酒。
  “吃吧,今日辛苦你们赶车了,今夜吃点酒,消消乏,好好歇一歇,养精蓄锐。”
  “多谢大人体恤。”钱炎柱和卓旭阳连忙道。
  潘知州摆了摆手,他吃得差不多了,瞅着这两人和自己一道吃饭,有些束手束脚模样,拿帕子擦了擦,起身道。
  “你们慢慢吃,我先回屋歇着了。”
  说罢,他起身便走了。
  潘知州走后,钱炎柱和卓旭阳果真放松了许多,陈长史一伸手点了点卓旭阳的脑袋,故作不满道。
  “怎么,瞧着我这个长史大人就不怕啊。”
  卓旭阳拍马屁,“大人可亲。”
  顾昭笑道,“哦,我听到了哦,卓哥说潘大人不可亲了,枉费大人怕你们不自在,还给你们腾地儿了。”
  陈长史:“哈哈哈,对对,顾小郎说得对,回头我们就给大人说去。”
  卓旭阳当下就皱巴了脸,连连讨饶,“是我失言,原谅则个,原谅则个。”
  说罢,他拎起酒壶,斟了大大又满满的一碗。
  “先干为尽。”
  顾昭失笑。
  陈长史指着他,“好你个滑头,找着由头多喝酒,真是一点儿都不如小钱老实。”
  说到钱炎柱,大家这才注意到,钱炎柱有些心不在焉的。
  顾昭目露关切,“炎柱大哥,可是哪里不舒坦了?”
  钱炎柱摩挲了下黑瓷酒碗,半晌后,他下定决心般的抬头,目光殷殷的看着顾昭,道。
  “顾小郎,你与我说实话吧,我那梦是不是有什么不吉祥的地方,你只管说,我心里做着准备了。”
  顾昭:“啊?”
  她愣了片刻,然后才知道钱炎柱说的梦,是他鬼哭冲击那日做的婆娘回娘家,结果改嫁他人,他坐在大雨中嚎啕绝望的噩梦。
  顾昭:……
  她耐心宽慰道。
  “真就是一个普通的梦,没什么别的意思。”
  钱炎柱:“我不相信。”
  他顿了顿,又道,“不然事情怎么这么巧,我前两三日才做了这样的噩梦,今日就听了一个婆娘和人私奔的故事,这肯定是有由头在里头的,是不是不吉?”
  陈长史八卦:“谁的婆娘私奔了?”
  钱炎柱犹豫了下,压低了声音,道,“就接待咱们的汪驿丞啊。”
  “他婆娘是驿卒大钱那孩子的娘,方才在闹的就是这一出,听说和人私奔了,连大钱都是汪驿丞去当兵时候,他娘和别人生的娃娃。”
  陈长史咋舌,“真是别人家的娃啊?”
  钱炎柱正想将事情说一遍的时候,顾昭出言打断了。
  “他阿娘不是死了吗?”
  钱炎柱几人都看了过去,“谁死了?”
  顾昭:“大钱哥啊,他那面相分明是父在母亡的面相啊。”
  这话一出,钱炎柱几人都愣了愣。
  ……
  第150章
  “什,什么父在母亡的面相?”钱炎柱有些结巴,“他阿娘不是和人私奔了吗?”
  顾昭:“刚刚那一下照面我就瞧出来了,大钱哥是父在母亡的面相,《麻衣相法》中说了,人的天庭有三纹,唤做三才文,由上至下,分别为天纹、人纹和地纹。”
  “天纹为父缘,人纹为兄弟夫妻缘分,地纹为母缘,三才纹的纹路清晰且长短有度,那便是亲缘和顺,平安顺遂的面相,大钱哥的地纹已经断,说明他的母亲已经亡故了。”
  钱炎柱几人听得神奇。
  卓旭阳若有所思,“难道是和人走了后,日子过得不顺遂,这才没了?也不知道过身了多久了。”
  顾昭:“应该是许久了。”
  卓旭阳几人又看了过去。
  顾昭也不卖关子,她抬手指了指自己眉毛的位置,又道。
  “相面术中,眉毛正对的这两处为日月角骨,左为日角为父,右为月角为母,您们看到没,大钱哥的月角处有道疤,瞧过去年岁挺久了,这必定是他阿娘没了以后,他磕到了。”
  “月角有损,母亡故。”
  钱炎柱和卓旭阳恍然,那疤确实瞧过去挺久了,既然是成定局的命运映射到面相上,大钱的母丧只会更久。
  “哐当!”这时,饭堂里一声凳子倒地的声音。
  顾昭几人顺着声音看了过去,就见钱伯明绊倒了个凳子。
  他的目光朝顾昭这边看来,眼睛瞪得很大,浮起一层水光,嘴巴微微张开,好像下一瞬就要有泪落下。

第1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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