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围困


  严今期抬眼,安静地看进对方的眼中。
  二人头顶,满树红绸寄托着无数世人的愿景,独有的光华流转在眼角眉梢。
  “我说,愿望本质是欲/望。”梁知会就在这棵刚被自己嘲笑过的许愿树下,低声说道,“过去的一年半里,我没有记忆,没有过去,没有未来,自然也没有欲/望,没有愿望。可现在,我有了——今期,我也想许愿。”
  严今期:“什么愿?”
  “说出来就不灵了。”梁知会在树下的阴影中,眼睛亮亮地看着她,仿佛暗示着什么。
  “许给树做什么?”严今期一语双关,轻不可闻道,“这树的愿望都是要交给‘人’的。与其许给它,不如……直接许给我?”
  严今期读懂了她的眼神,梁知会听懂了她的话——
  她说,愿望是你。
  她答,愿望是我,不如直接许给我。
  梁知会一向不喜欢忍什么。她在这焚着清淡花香的院子里,在无数世人的愿景面前,稍微往前凑了凑,闭上双眼,就轻轻地贴上了她的嘴唇。
  作者有话要说:
  第63章 围困
  午后的院落一片静谧,许愿树孤零零地立在庭院中间,日光仿佛也自带了沙沙的声响。
  那日后,严今期就继续照常做着隐市给她的工作,而梁知会则理所当然地成为无所事事的无业游民一个。她每日游手好闲地缀在严今期身后,去隐市溜达一圈,饿了无聊了就去凡世蹭吃蹭喝看热闹。
  此时此刻,梁知会刚从俗世打完野食回来,酒足饭饱就开始犯困。
  她随手翻着严今期桌上的档案,打了个哈欠,眼睛一闭,身子一歪,就朝严今期滚过去。
  严今期手忙脚乱地接着她,顺手去捞一本被碰掉的档案,却没捞着,那倒霉档案只好“嘭”得一声,正面着地摔得四仰八叉。
  严今期:“……”
  严今期:“不许妨碍我办公。”
  梁知会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枕在她腿上,抱住她的腰:“你好凶。”
  说罢,她又指着桌上的食盒:“我今天还给你带蒸扇贝回来了呢。哎,如今这世道,真是世风日下,果然是得到了就不懂得珍惜,碗里的没锅里的香。想当年你还没把我追到手时,那叫一个温柔体贴细致入微,如今到手了就弃如敝履……”
  严今期一个不轻不重的巴掌打断她的悲伤自白:“你身上长刺吗?天天到处碰掉东西,还不快把档案捡起来。”
  梁知会晃悠悠地把手垂下去,捞起那份档案,举在自己眼前:“让我看看这是什么……嗯,好几份许愿呢。被严大夫圣手夹在一起,想必有什么过人之处——什么过人之处?我怎么没看出来?”
  严今期将档案抽走:“都是留在这里有待斟酌而已。”
  梁知会:“斟酌什么?我猜有问题的不是内容本身吧,那么是任务对象?”
  “里头这几位,都与御医院御医和京师医馆掌事的几个沾亲带故。”严今期目不斜视地看着档案道,“帮他们达成愿望,我是没意见,但我须得考虑考虑宗前辈的意思。”
  梁知会愣了一秒:“是了,她是被那些人害死的。”
  严今期:“你自己有数就行,不要到处讲——当年之事的具体经过,恐怕目前只有她和那些加害者清楚。她不负责具体任务,但她可以在后台看到所有记录,我担心她看到之后会……不太好受。”
  “我知道了,”梁知会道,“你是想说担心她看到后言语甚至行为过激。她既然是这样的性子,你们放心把隐市交给她,跟在她身后做事?”
  严今期:“隐市并无什么上司,她自然也不是什么领导者,大家愿意尊重她,称她前辈,视其为核心,仅此而已。”
  “也就是隐市现在还没有发展壮大罢了,这要是以后继续发展,肯定不能维持现状。”梁知会撑起身,单手撬开食盒,上手拿出两个扇贝,一个往嘴边递,一个给严今期,“吃吗?”
  “……你油滴我桌上了。”严今期握着她的手腕,递给她一块帕子,“宗前辈看着与川原势不两立,捏着鼻子共处还行,合流就万万不可能了。”
  “要我说,就该合流。”梁知会被严今期赶到一边 ,占着桌角呼呼地吸着扇贝里的汤汁,“姓宗的迟早搞出事来,隐市不能没有健全的体制。川原也早该大改了,二者正好互补一下,把整个任务体系好好整顿整顿。”
  说到这里,她突然动作一顿,扇贝吃了一半,还举在嘴边。
  严今期:“怎么了?”
  梁知会见严今期用手帕擦手,非常有眼力见地递上筷子:“这俩还是快点合并吧——我还有个很重要的事。”
  “什么?”严今期拿碗接着夹了个扇贝。
  梁知会:“我钱可都在川原呢!”
  严今期险些没当场呛出来。
  “险恶如斯,处死我就处啊,可我血汗钱难道就直接被它吞了?好歹也该立个遗嘱什么的,早早说好把我钱给你,你在劫狱前就卷钱逃跑,咱们的生活质量就可以得到质的提升。”梁知会停顿了一下,发出来深刻的最后一问,“——没钱怎么吃扇贝?”
  “……好说。”严今期眼里带笑,若即若离地勾了勾她的下巴,“我们家饿不着你,平日多说点好的来听,不说什么大富大贵,扇贝还是吃的起的。”

第63章  围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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