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刀鞘 ◇47


  敦君的折叠床是身形壮硕的科长匀的。
  战斗中凶悍的白虎君眼下小猫咪般蜷缩着,毛绒绒的领子随着呼吸摩擦下巴,睡梦中还会烦躁委屈地瘪瘪嘴。
  我靠在椅背上伸了个懒腰。
  办公室的门半掩着,隐约能听见走廊尽头情报科传来的嘈杂声响。今晚行政科轮值的几个人,除我在办公室守着休息的大家外,都被情报科调去帮忙了。
  虽然也不是非得有人值守,但科长可能觉得这样比较专业,就让我留下了。
  我望着窗外发呆。夜空阴沉,无星无月,横滨的灯光便如星子般灿烂亮起。
  流星般闪过的是行车尾灯,随着夜色沉淀,渐渐的,连‘流星’都怠于光顾了。
  叹了口气回神,我拿起凉透の咖啡,品尝社畜苦涩の寂寞。
  ——熟悉的、比咖啡更苦涩的血尘气笼罩下来,抓着马克杯的手被握住,冰冷甜腻的亲吻伴随阴影在上唇降落,又如小狗般轻轻啃咬。
  年轻干部沉沉地笑了一声,若有若无抚摸着我的耳根。
  太宰治的吻和他的行事风格一样恣意妄为,暧.昧戏弄永远多于柔情缠绵。时而小动物般幼稚地贴贴靠靠,时而又霸道得像要把人吞下去。
  一瞬间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可不是人少的旋转餐厅,也不是清晨行人寥寥的总部大楼门口!而是行政的办公室!更何况还有那么大一个中岛敦,就躺在离我不到半米的地方!
  我尝试阻止:“等等——唔!”
  任性的家伙顺势捏住我的脸颊,不紧不慢顺着湿润的唇瓣舔吻进去。
  ……等漫长的亲吻结束,我的大脑和浆糊的区别,可能就差一个开瓢了。
  罪魁祸首施施然接过马克杯,靠在办公桌边云淡风轻、潇洒无比地ᴶˢᴳ喝了一口,然后被苦到整张脸皱成一团,眼神幽怨地看着我。
  我又好气又好笑。
  “鹤音有个临时的出差任务,去东京。”赶在我发难前,太宰治俯身低声道,“任务比较着急,今晚就从横滨出发。”
  整个横滨都处于戒备状态,我一个文职被派到东京出任务?
  我好整以暇看他编瞎话:“那我给首领和科长发线上申请?”
  太宰露出‘你怎么如此难骗’的诧异表情。
  又不是笨蛋。我:“刚回来?抓紧时间休息——”
  年轻干部快速地弯腰亲我一口,在椅子旁蹲下,还眨着眼睛把下巴放在扶手上。
  可恶啊真可爱。我:“我今天值夜班——”
  诡计多端的猫咪撑着坐垫探身,吧唧又轻轻亲了我一口,甜蜜加倍地歪头看我。
  才不会被迷惑!我:“至少等夜班结束——”
  少年垂眼,灵巧地和我十指相扣,柔软的唇半是央求、半是勾.引地轻吻指节。
  我:“……”
  ……
  对,没错。
  我就是笨蛋,就是我被迷惑了。
  我不仅鬼迷心窍地翘班往外跑,我还眼睁睁看着他糊弄科长给我开通行证,我甚至任劳任怨地开车,任由他没骨头般躺在副驾驶座上,懒洋洋地指挥路线。
  等红绿灯的时候我短暂清醒过,这种被一方牵着走的状态,会不会不利于感情的健康发展和长治久安?或者说,会不会演变为一种新的PUA手段?
  刚想和另一个当事人讨论一下,车窗外轰鸣着飞过一个飙车党。气浪卷起年轻干部散乱的额发,红色尾灯在他精致的鼻骨上轻轻一划,我就说不出话了。
  可能最近一直打打杀杀的,他也有点烦了。我说服自己。
  七扭八拐来到东城的港口,停车熄火时,环顾莫名熟悉的环境,我突然有些恍惚。凌晨时分的港口十分安静,海平线上泛起一层薄薄的亮光,但其实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
  我记得这里。
  在港航道曾停过一艘准备去墨西哥买咖啡豆的轮船,船长是葡萄牙人;
  有根栏杆上刻着歪歪扭扭的‘桃助’,估计是哪个小男孩图好玩刻上去的;
  集装箱之间非常拥挤,红色的比蓝色的多,有的地方甚至挤不进一个人;
  候船大厅有个长得很凶、其实心肠很好的爷爷,会煮好喝的豆腐味增汤。
  咖啡豆轮船停在港口上,热情洋溢的葡萄牙船长在和水手聊天,一只漂亮的海鸥蹦蹦跳跳从船舷上飞起,男人们发出夸张的哄笑声。
  我在栏杆旁,仰头看海鸥快乐地抖着雪白的、结实的翅膀,轻盈略过我的头顶,然后顶着破晓前昏沉咸涩的海风,一往无前飞向海洋。
  年轻干部走到我身后,把黑色风衣披在我肩头,俯身亲昵地磨蹭我的脸颊。
  “我……”我张了张嘴,语气茫然又艰涩,“不明白你的意思……”
  “没关系。”太宰治抵住我的额头,近得呼吸可闻,“鹤音好像一直都是这样,是个好心肠过了头的笨蛋——但是没关系,我很喜欢这样的鹤音。
  “剩下的一切,就请放心交给我。
  “不会再有任何人,能伤害鹤音。”
  接下来的一切仿佛是电影里才会发生情节。
  我忙了一个月、但完全不知道在忙什么的老父亲,提着刀出现在这个不算有名的东城区港口。还没完全凝固的血顺着古朴刀鞘,一步一步滴落地面。
  两人仿佛早就相识般简单寒暄,老父亲把一枚发旧的银戒指交给太宰。

第23章 刀鞘 ◇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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