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神兵
他也许想着两个孩子没有血缘关系,随便测一下,能给刘丽交代就行,没想到还配上了,于是只能硬着头皮看刘丽折磨自己亲生的女儿。
白栀按捏眉心,沉声问道:“爸,我要是跟白露配上了呢?”
白永刚沉默。
白栀以为他挂断了,正要放手机,男人的声音传过来,“怎么可能配得上?”
“要是配上了呢?”
白栀固执地又问一遍。
嘟——
忙音传来。
白永刚撂了电话。
又是这样,作为一家之主,既要所有人都听自己的又不肯直视问题,固执、自私又想当然。
还好这学期住校了,不至于被刘丽瓮中捉鳖,人身安全暂时不用担心。
白栀的心渐渐沉到谷底,寒意从脚底生发,顺着经络,直入肺腑。“好冷。”她低声嘀咕,僵冷的手指戳动按键,给徐颖发去信息。
徐颖没回,也是,除夕夜的争吵导致母女关系断绝,妈妈……已经把她的电话号码加入黑名单了吧。
父母到底是什么?
这具肉身的创造者吗?
除此之外呢?
血和血之间真的会有斩不断的感应吗?
白栀小猫似的挪到太阳底下,揉搓双臂,想暖和暖和。
极致的失落麻木了神经,她暖和不起来,怎么也暖和不起来,竟然在太阳的直射下短暂昏迷了。
炸鸡腿的油香隐隐传来。
先是面前出现阴影,笼罩她的全部,拉回她的魂魄,然后脆皮炸鸡腿的香味由远及近,直至鼻尖,掺着令人安心的火与木的香,勾起她近乎死去的神智。
一瞬,生死簿上她微不足道的若隐若现的名,就被来人轻描淡写抹去。
白栀深吸口气,睁开眼,从沉沉黑暗中遥望——江燃弯腰端着肯德基的盒子,逆光站在她面前。
神明的影。
最光的火。
最亮的梦。
是他啊。
是他啊——
白栀揉揉眼睛,声音发潮,“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是哪只小猪要饿死了。”
对了,昨晚洗完澡饿得嗷嗷叫,吃完最后一包咪咪虾条,她发信息给他说想吃鸡腿,很多很多鸡腿,还得裹着面衣炸得很脆。
白栀适应了一会儿才看清少年潋滟捉弄的笑颜。
她伸手,穿过冒热气的鸡腿,倒过去抱死他。
江燃勒得蹲下,轻抚女孩后背,“我们在教室门口啊,笨蛋,别抱了,快吃。”
“阿燃……”
“怎么了?”
“阿燃!”
“皮痒?”
“你是我的,我叫叫怎么了。”白栀松开手捧起盒子放到膝盖,一口下去,鸡腿就见了骨头,不到三口全部进了那张看起来并不大的嘴巴。
江燃吓一跳,挑眉,“饿死鬼?”
白栀用手肘搡开碍事的头发,一口气吃完,一屁股坐到晒热的地板,几乎是劫后余生。
江燃陪着坐下,伸指弹了弹空荡荡的餐盒,膝盖撞了她一下。白栀擦完嘴,捏紧纸巾,把白露肾衰竭,家里逼着她去做配型的事说了。
江燃没插话,等白栀说完才问道:“一直想问你,你对你那个傻逼妹妹到底有没有感情?”
白栀低头,“她恨我,恨不得我去死。”
“看出来了。”江燃皱眉,“谁问你这个,我是问你对她有没有感情。”
“我不知道,但我不想把肾给她……”
小时候,刘丽和白永刚出去打麻将,白露一个人睡觉害怕还会钻进白栀被窝,她的床那么小,一个人都勉强,两个人挤得无法翻身,可就算睡不舒坦,白露还是死死抱着她的手臂,低声念叨:姐姐,我好怕,外面黑漆漆的,是不是有鬼呀?
可就是这样一个紧紧依偎自己的妹妹,长大后像是变了个人。
外面的世界没有鬼。
鬼都在人心里。
白栀脑中一边是白露小时候怯生生的样子,一边又是她伙同张若凌推她下楼的狰狞嘴脸。
姐妹一场,有没有感情白栀无法说清,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她不要捐肾,也不要江燃捐肾,她要和他好好的,一直好好的。
江燃没再说话,只是默不作声盯着白栀。
第93章 神兵
白露他们很快从北京回来。
刘丽亲自打电话让白栀回家吃饭,说话和和气气,还问她有没有生活费,想不想买新衣服,都是大姑娘了,是该添点漂亮的新衣服。
当她三岁小孩吗?
白栀说很忙,回不了家。
刘丽爽快道:“不怕不怕,我让你爸爸开车过来接你,我们一家人好久不见了,你妹妹也很想你,白栀……我一直把你当亲生的啊。”
亲生的,家里橱柜还上锁吗?
防贼也没这么谨慎吧。
白栀多次拒绝,刘丽不依不饶,开始还好,隔天打一个电话,语气还算正常,后面一整天都在打电话,简直是夺命连环扣。
即便白栀拉黑号码,刘丽也能买到新的号码继续骚扰她。
现在电话卡不是实名制,路边随买随用,给了刘丽钻空子的机会。
白栀烦透了,索性关机把手机扔在宿舍。
只剩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光是念书她都急得上火,嘴角长泡,眼睛发涩,哪有心思应付刘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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