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墙头


  妈妈被那个姓李的男人带走,爸爸死活不肯离婚,可转头就带了个陌生女人回家让他喊妈,原本和蔼可亲的爷爷奶奶忽然看他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村里的人说他长得跟他爸一点都不像,妖里妖气,肯定是他妈在外面乱搞出来的种……他躲在学校不敢回家,又被人发现了自己是同性恋,被孤立,被欺|凌,成绩一落千丈。
  所有的事情一夜之间全乱了套。
  就好像一场醒不过来的噩梦。
  郁乐承的太阳穴隐隐作痛,自从那晚在小巷子里被人甩了一闷棍之后他就经常头疼,被宿礼的心声扰得苦不堪言,但他又不敢去医院检查,害怕花钱,也害怕查出什么绝症。
  转学之后的生活也糟透了。
  冯珊香的一通电话,让他想起了这些日子刻意想忘记的事情,他想冲她发火,可好不容听见她的声音之后,只剩下了难过。
  想时间过得再快一些,逃离芜城,逃离这些人和这些事,也能逃离宿礼。
  他一个人也可以过得很好。
  第11章 墙头
  冯珊香一个电话就把郁乐承重新拽回了从前的噩梦。
  他逼着自己在宿舍里忙起来,打扫卫生,洗衣服,晒被子,终于熬到了中午,陆陆续续开始有学生回来,走廊里也开始热闹起来。
  他不想处在这种人多的环境里,攥着块压缩饼干去了操场。
  虽然说开了春,但天气还是很冷,他身上只穿了件毛衣和校服外套,冷风一吹就透心凉,他只好转到操场后面,找了个背风的地方坐下来,看着前面高高的围墙和乱石堆里长出来野草下饭。
  都过去了。
  他慢吞吞地啃着手里的压缩饼干,甜腻的味道让人咽不下,冷风把眼睛吹得干涩。
  ‘乖,宝宝乖,妈妈在这儿呢,不哭啊……’
  ‘你也懂事一点啊,别老麻烦人家……你知道什么……’
  知道要懂事啊。郁乐承伸长了腿靠在后面凹凸不平的砖墙上,弯起眼睛扯了扯嘴角。
  还是笑不出来。
  细碎的小石子从墙头坠落到了地面,郁乐承抬头看去,就见宿礼姿势帅气地蹲在墙头上,脸上的表情如同见了鬼。
  【卧槽!?郁乐承怎么在这里?】
  郁乐承张了张嘴,把最后一口压缩饼干咽下去,然后站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小声道:“我什么都没看见。”
  说完就想离开。
  他只是想找个地方静一静,都能碰上宿礼阴魂不散,更恐怖的是随时随地都能听见宿礼仿佛另一个人格的心声,他才真是见了鬼。
  “郁乐承!”宿礼从墙头上跳了下来,“给我站住!”
  郁乐承只能停下脚步,慢吞吞地转过身来看向他。
  宿礼面色不善地走近他,随之而来的是他身上带着的呛人的烟味,他不戴眼镜的时候,那双温和的眼睛就会变得冷漠又阴沉,他肆无忌惮地打量着面前的人。
  “大中午你在这里干什么?”宿礼半点不客气地质问他。
  郁乐承捏了捏手里压缩饼干的包装袋,老实回答,“吃午饭。”
  宿礼的目光落到那简陋的包装袋上,皱了皱眉,“你午饭就吃这个?”
  “不、不行吗?”郁乐承闻到了他身上的烟味,又警惕地往后退了一步。
  宿礼伸手戳了戳他的肩膀,眯起眼睛道:“不是故意在这儿蹲我?”
  郁乐承觉得他脑子简直有毛病,“我蹲你干什么?”
  “还学会顶嘴了?”宿礼扯起嘴角冲他露出了个嘲弄的笑,“真以为帮我过个生日就能让我放过你?”
  他说话太快,郁乐承读不到他的心声,而且那嘲弄的笑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习惯性地低下了头示弱,“没有。”
  宿礼比他高大半个头,垂眼便看见他暴露在空气里的小半截脖颈,细得好像一只手就能掐住,他有些别扭的移开目光,“抬起头来说话。”
  郁乐承便老老实实抬起头来。
  【操!这也太好欺负了!】宿礼心里传来了的心声带着一股莫名的兴奋和战栗。
  郁乐承的脊背上忽然弥漫开一阵细密的凉意,下意识就想跑,却被宿礼那压迫又强势的目光震慑在原地。
  “以后没人的时候,你都得听我的,记住了吗?”宿礼看向他的目光带着丝毫不加掩饰的恶劣和戏弄。
  “我不会跟别人说的。”郁乐承既觉得害怕,又觉得他很不可理喻,委屈求全地跟他商量,“我、本来也没看见什么,你是大家都爱戴的班长,我就算说了也不会有人信的。”
  “你怎么知道不会有人信?”宿礼不断凑近逼得他往后退,声音里带着冷意,“很多人只要能抓住个似是而非的谎言就能把一个人推向万劫不复,才没人在乎是真是假。”
  郁乐承愣愣地看着他。
  宿礼压低了声音凑在他耳边轻声道:“就像我欺负你,回头我说是你心理扭曲人前一套人后一套,你猜大家帮你还是帮我?到时候会不会带头孤立你?”
  郁乐承紧贴着背后的砖墙,脸色一片惨白。
  宿礼漆黑的眸子冷冷盯着他,心声却杂乱尖锐,刺得郁乐承脑子一抽一抽地疼,根本听不清他到底在想什么。
  宿礼伸手往他脸颊上抹了一下,冲他露出了个温柔的笑,“郁乐承同学,你怎么哭了?”

第11章 墙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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