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173


  走出一段路,把人甩开了,萧元嗣才放慢脚步,踹了口气。
  “陛下,您这是做什么?”温幼霆不解地问。
  她跟着萧元嗣一起跑的,萧元嗣累的大口踹气,她连头发丝都没乱一根。
  萧元嗣惊叹了下,想到自己这具弱鸡身体,立时挺直了背,咳了声以缓解尴尬,又拿出块饼子给她。
  “尝尝看,还热乎着。”
  温幼霆接过,狐疑地看了看这位号称“昏聩”的皇帝。
  “陛下,您为何要甩开随侍内官。”
  “他太吵了,我难得出一次宫,想安静一点玩。”
  “可是陛下,您这样做很危险,万一您出了点什么意外,将百姓的安危置于何地?将文武百官的心血置于何地?”
  “行了!”
  萧元嗣不耐烦地打断她,挥了挥衣袖,脸色已然冷了下去,瞪着她说道:“温将军,你的职责是守卫朕的安全,不是给朕讲那些大道理,朕不想听!”
  “可是陛下……”
  “闭嘴!天下都是朕的,朕爱杀谁就杀谁,爱提拔谁就提拔谁,朕在自己家里能出什么危险!”
  “别以为朕提拔了你,你就可以在朕面前放肆,你只是朕手里的一个奴才而已!再敢多说一个字,就陪那群文官一起去边疆吃沙子!”
  萧元嗣句句刺耳,温幼霆暗暗握紧了拳头,谦卑地低下头去,似是咬着牙,回了个:“……是。”
  “哼。”
  萧元嗣逞完威风,神气地往前走。
  温幼霆看着他的背影,眸光暗了些许,那块饼子在她手里已经被捏碎成粉末。
  陛下……
  在养病的期间就听说他贪图享乐、肆意妄为、重用奸佞、残害忠臣,逼得文官们破天荒上门来找她帮忙,在病床边捶胸顿足,几乎哭晕过去。
  “温将军呐,陛下不听我等的劝,发配忠臣去边境苦寒之地,净提拔些狐狗之辈到身边,长此以往必将走上歪路啊!”
  “林相都被陛下气到卧床不起,那可是抚养他长大又替他守江山的亲外公!”
  “将军若还希望秦国的江山永固,百姓安居无恙,请放下以往芥蒂,务必劝导陛下一二!”
  “最好寻个错处,把那些吹耳边风的人直接杀了!……”
  ……
  当时她脑袋还昏着,被他们这一闹,更加分不清东南西北,只当是他们想挑拨离间,给她挖坑,打压武官们的势力,便让副官把他们全扔出去了。
  她并不会相信旁人的一面之词,毕竟耳听为虚。
  但如今亲眼见到了。
  风声呼呼擦过耳畔,她一闭眼耳边就能响起刚才萧元嗣自负至极的那句话——‘天下都是朕的,朕爱杀谁就杀谁,爱提拔谁就提拔谁!’
  这话搁谁说出口都会被嘲讽一句黄毛小儿不知天高地厚,唯独萧元嗣想怎么说都行。
  确实,没人敢否认他,他可以嚣张地说出任何大逆不道的言论。
  然而一位年轻而自负的君王对一个国家来说并不是好事。
  想到传闻中他做的那些惊世骇俗的事,温幼霆突然觉得那些传闻未必不可能发生在他身上。
  她的拳头始终紧紧攥着,落在萧元嗣背影上的视线愈发幽深。
  昏君误国,更误民,他迟早会变得和他的父皇一样疑神疑鬼,刚愎自用,听不得任何质疑否定的声音,害怕一切可以威胁到他的东西,到那个时候,她这个功高震主同时又和他有灭门血仇的将军下场不会比五马分尸更好。
  她已经见过太多在前线杀敌流血立下赫赫战功的将军们,一回到都城就被疑心病皇帝卸磨杀驴。
  他们这些武将不怕皇帝蠢,就怕皇帝又蠢又毒,听了别人几乎煽风点火的话就信了,将忠臣的骨头碾进泥里,将名将的热血烧成焦土。
  先帝不就是这么对温家的吗?
  温家原本是帮先帝去当卧底打探情报、助他上位,可最后先帝成功封禅,温家却在一夜之间被灭门,只因先帝听信谗言,认为温家不再效忠于他,又怕他们功高盖主,于是先下手为强。
  全家几十口人死在血泊里,哭嚎声响彻深夜的都城,明明只要再过一天,她的弟弟就要出生了。
  可是死了,都死了,死在一场烧了三天三夜,让所有人一提及便唏嘘不已的火海里。
  如今的萧元嗣刚愎之用,荒唐程度只怕比先帝有过之而无不及!
  温幼霆下意识看向别在腰间的刀,这把刀曾于沙场之上取过蛮夷王的首级,或许过不了多久,它会再沾上一位君王的血。
  她就这么站在静默的天地间,风卷着落叶在她的头顶形成一道呼啸的漩涡。
  等温幼霆再次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的手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握住了刀柄,雪白的刀刃抽出半截,映出一张面无表情的脸,眼底隐隐有血气翻涌。
  危险而迫切。
  “你在做什么?”
  萧元嗣的声音传来,他就在不远处看着,疑惑地偏头。
  温幼霆哐地把刀收入鞘中,神色自若地走过去。
  “刀鞘松了,臣检查一下。”
  “哦。”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萧元嗣似乎拖长了尾调。
  转过身的刹那,萧元嗣飞速扫过那把刀,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他在脑海里询问:“系统,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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