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26


  “赚十万两”、“开遍大邺”,简直是笑话。
  陆家人眼神中的责怪变成了看傻子。
  施晚意不怕人说她蠢,心里门儿清,活得蠢点儿,不是坏事儿。
  所以至此,她也不说要库房钥匙和印章,只说:“我这织坊刚建起来,父亲母亲且耐心等些时日,不过放心,赴宴的事儿我记着,新衣正紧着做呢。”
  陆芮想起自个儿旧衣物被她划拉走七七八八,“那我寻常穿什么?!你就是故意的!”
  施晚意眼神宛若长嫂看任性的小姑子,包容道:“方才大嫂白说了,织坊刚建起来,晚几日,布织出来,我自然会先紧着府里,哪能亏了妹妹。”
  晚几日到底是几日?!
  话全都教施晚意说了,陆芮气得涨红脸,又讲不过厚脸皮,转身冲着老戚氏跺脚,“母亲~”
  老戚氏气不顺,看施晚意的眼神渐渐厌恶起来,“愚妇岂可做我陆家的管家夫人?!从今日起……”
  这时候,一直安静待在施晚意身后的宋婆子站出来,冷声道:“老夫人,我家娘子为了陆家费钱费力还不讨好地管家,您是长辈,管家权说给就给说收就收,我家娘子孝顺,断不敢反驳……”
  施晚意拿起帕子,虚虚地捂在下半张脸,深吸一口气,接着宋婆子的话,响亮地嘤起来。
  气息极长,一段儿嘤啼声,愣是不断气儿。
  她在陆家是半点儿不掩饰了。
  宋婆子教她突如其来的声音震得一顿,才继续逼人道:“可施家绝对不会任由陆家对我家娘子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伴着施晚意假模假样的哭声,宋婆子给出选择,“要么,将我家娘子的损失补回来,我们二话不说,管家权即刻甩手;要么……”
  老戚氏怒道:“你们做梦!败了我儿那么些钱,我还要你们还回来!”
  宋婆子不与她言语,冷厉的视线直射陆侍郎,“我家娘子自回京,半分没对娘家说姑爷在瀛洲的事儿,已经仁至义尽,如今不妨说道说道……”
  “好了!”
  陆侍郎喝止出声,眼神如刀锋般。
  三郎陆代膝盖上的拳头倏地攥紧,突然站起来,拽着戚春竹的手腕,大步往出走。
  戚春竹怀着孕,一向金贵的很,跟着他的步子疾走几步,惊叫不已,“啊!我的肚子!去哪儿……”
  老戚氏紧张地起身,斥道:“小心孩子!”
  陆代冷静了些,步子慢了点,路过施晚意时,向她重而僵硬地一礼,便拉着戚春竹出了堂屋。
  施晚意听到戚春竹渐行渐远的喊叫声,眼睫轻垂遮住眸中思绪,兀自唱着哭戏。
  陆代的行为太过奇怪,陆侍郎竟也没有训斥,二郎陆仲和妻子祝婉君悄悄对视一眼,依旧保持着他们一贯的低存在感。
  四郎陆值尚稚嫩的眉头却是紧锁,思考着什么。
  老戚氏见不着三儿子戚春竹,又将矛头转向施晚意主仆,“你们……”
  她刚出声,就教陆侍郎严厉至极的眼神吓住。
  陆侍郎不可能让一个下人婆子吓住,视线从老戚氏身上收回,便严声问施晚意:“施氏,你想要如何?”
  施晚意抽噎了两下,也不抬头,轻且清晰地说:“儿媳是晚辈,不好在父亲母亲面前妄言。”
  言外之意,这些事理应是陆家抉择。
  没道理她来歘这个尖儿,逞这个强,结果好赖责任都在她身上。
  管家还是不管家,全都推给陆家。
  陆侍郎看着陌生的长媳,从瞧不透的神色,忽然转为欣慰道:“你如今确实长进了许多,你婆母想差了,纵是担心你掌中馈可能有失,你是陆家长媳,合该耐心教导,早些帮你立起来才是。”
  他甚至没转身看老戚氏,直接命令道:“让人将府库钥匙和印章交给老大媳妇。”
  “什么?”老戚氏的不甘。
  陆侍郎警告地看着她,“你日后从旁督导。”
  施晚意一瞬间恶心的够呛。
  确实是不管家省心省事儿,可一来,陆家不知道陆仁具体留下多少钱,往年陆仁送回陆家的钱都有数目,她起码得让陆仁的遗产表面上明确了,免得一直被惦记;
  二来她就这臭脾气,就是看不惯陆家,她也不会因为自个儿得理不饶人而愧疚,看不惯就得她爽快了为止。
  是以施晚意放下帕子,不情不愿道:“既是父亲吩咐,我便是吃力不讨好,也会接着这管家权的。”
  陆侍郎笑道:“莫辜负为父的期望。”
  语气里是长辈的殷殷期盼。
  施晚意在心里默念几句“早晚膈应死你们”,也露出个柔婉的笑,“若是儿媳有做的不好的地方,请父亲母亲体谅。”
  一派岁月静好,父慈媳孝,仿佛之前什么都没发生过。
  施晚意拿到了钥匙和印章,当即便表示回去先安排各处月例。
  她走后,堂屋里气氛依旧紧绷着。
  祝婉君敏感些,瞧着老戚氏似乎有话要说,他们二房在这儿不合适,便碰了碰二郎陆仲的手,两人一同告退。
  屋里没了外人,老戚氏当即便问:“大郎在瀛洲怎么了?还能教她们拿捏老爷?”
  四郎陆值和二娘陆芮也都看向陆侍郎,然而陆侍郎并不回答,只留下一句“莫要再提”,便甩袖子离开。

第14章 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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