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我出身贫寒,却有上进心,广交好友,偶得机会被高门娘子看重,自然要使劲浑身解数,讨她欢心,同时刻苦读书,努力博得功名,且光明磊落,襟怀坦荡,让娘子的家人看到我的能力和品行,愿意扶持于我。”
  “婚后我依旧洁身自好,为官清正,待高官厚禄,依旧对岳家尊重,世人也皆赞我情深义厚。”
  “我什么都得到了,我是个好人。”
  陆姝:“……”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软饭哪是那么好吃的。”
  陆姝懵懵地问:“那你是高门娘子呢?”
  施晚意笑而不语。
  转眼就到了正月十五。
  陆家的祭祀便在今日,连同祖宗先辈和陆仁的祭祀,一道办。
  且晚上还有点灯的仪式。
  陆家的宗祭女眷不能出席,家祭而也只让陆一钊和二房的两个男丁出席。
  晚上点灯,施晚意这个遗孀倒是能为亡夫陆仁点一点,她也不嫌晦气,还希望陆仁泉下有灵,能听她汇报汇报这两个月的成果。
  只可惜老戚氏病着呢也怀疑施晚意会诅咒陆仁,坚持由陆一钊来。
  陆姝土生土长,对此没什么情绪。
  施晚意有约,更不以为意,正好省了事儿,方便她提前收拾妥当出门玩儿。
  她就是如此豁达。
  陆姝要跟着,施春浓也邀请她同游灯会。
  施晚意便答应了陆姝,但是嘱咐她:“出去玩儿可以,拉着你姨母和姨父带你玩儿,莫让他们分开。”
  陆姝不在意跟谁玩,也知道姨母和姨父感情不好,便点头,“给他们创造机会,我懂。”
  懂就好。
  施晚意赞许地点头,而后便领着陆姝绕到陆家正院前头,辣手折了一枝梅花。
  陆姝全副心神都在灯会上,也没心思追问她折花干什么,一味催着她赶紧出门。
  灯会在京城最中心的朱雀大街上,施晚意的马车行到皇城前不远的横街上,便停下来等,不多时,方家的马车过来。
  陆姝等得着急,一见马车来,便从自家的马车上爬下去,跑向他们。
  施春浓性急,先一步下来,“你怎么过来了?”
  随后提溜起陆姝,就要回去找施晚意。
  陆姝挣扎,一只大胖虫子在施春浓手上蛄蛹,一见马车上又有人下来,马上冲着他挤眉弄眼,喊:“姨父!救我!”
  方既清一顿,轻松地抱起她。
  陆姝没被男性长辈抱过,她不知道父亲的怀抱是不是这样,瞬间不好意思起来,“我重……”
  方既清摸摸她的头,“不重。”
  施春浓见他似乎喜欢陆姝,不禁道:“其实何必守着那三十无子的规矩,我不介意,你早些纳妾也能……”
  她真是扫兴极了,方既清微冷下脸,“你闭嘴。”
  施春浓一惊,哑口。
  方既清竟然凶她?
  陆姝小眼睛转来转去,虽然舍不得怀抱,还是挣扎着下来,然后一左一右拉着姨母姨父的手,催促道:“我娘烦极了,我不跟她一道玩儿,姨母姨父,我们走嘛~”
  若是寻常时候,方既清便是不能和施春浓同游,也做不出单独扔下妻妹一个女子的事,但今日,他顺势就跟陆姝走了。
  顺便带走了施春浓。
  而施晚意等他们走远了,方才戴着帷帽走下马车,一手提着四角灯笼,一手捏着那支梅花。
  姜屿与她约了地点,在附近的一座拱桥上见。
  施晚意走得不快,也没急着去与他会面,反而站在桥下向上看,一眼便认出桥上戴着一张鬼面具的男人,是他。
  姜屿似有所觉,回首,也立时认出了施晚意。
  他们都没看见对方的脸,可就是肯定,那就是他\她。
  而且彼此确定,对方也是这般。
  奇妙的情绪,隔着桥上桥下的距离氤氲而生。
  施晚意抬脚,踏上石阶,一步一步走上桥,然后停在他对面。
  姜屿先开口:“我戴这面具,可会害怕?”
  施晚意摇头。
  她帷帽上的纱轻轻晃动,姜屿瞧不真切她的脸。
  “我有东西送你。”
  姜屿微讶,“什么?”
  施晚意抬起手,露出藏在袖中的梅花,笑道:“借花献佛,聊赠一枝春。”
  风动,掀起她的帷帽上的轻纱,露出施晚意带笑的眼。
  她背后是灯火阑珊,人来人往,可姜屿眼里再无他色,只能看见这一人。
  咚。
  咚。
  咚……
  一瞬间,姜屿心如擂鼓,竟是有几分他自己都意想不到的不知所措和羞涩,“我……”
  施晚意将那一枝梅花又向前递了递,微微歪头,“朝时?”
  姜屿……方寸已乱。
  此时此刻,他就是施晚意喂的瓦雀。
  第25章
  上元节三日,京城暂弛宵禁,尤其朱雀大街灯火通明,彻夜不眠。
  原身的记忆里,婚前大多在闺阁,没有感受到过多的战火滔天,待到江山已定,阖家搬到京城,头两年京中都戒严,犯夜者刑罚极重,连达官显贵也不例外。
  上元灯会近两年才重开,只是常有事端,每年灯会,京兆府和金吾卫两个衙门皆会派出大量人手出来巡逻。
  施晚意爱美色之心,昭然若揭,看不见姜屿的脸,确是有几分可惜,不过也有好处,她不容易受姜屿的影响,得以投入在逛灯会中。

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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