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方既清体贴道:“与其你无头苍蝇似的找,不若我回京兆府一趟,查查二娘是否买了新宅。”
  一对比,他这处理细致周到许多,施春浓便认同他的办法,并道了声谢。
  方既清一派淡然道:“二娘是你妹妹,便也是我妹妹,我不过是爱屋及乌罢了。”
  他近来总是说些奇奇怪怪的话,施春浓有些别扭,借口要跟施老夫人说此事,招下人来说话,并不应承他。
  方既清包容地注视她片刻,方才出门,但他的马车并没有前往京兆府衙,而是直奔长寿坊。
  此时,老戚氏久等施晚意不着,又听了施家的回复,积愤于胸,一下子又砸了许多瓷器。
  正院儿的动静传到别的院,除了她的儿女关心,陆侍郎那儿没激起一点儿水花。
  而方既清到姜屿那个宅子,道明来意,护卫便冲着隔壁学了几声鸟叫,传信给姜屿。
  没多久,姜屿便踩着光明正大杵在墙角的梯子,翻墙过来。
  他面上丝毫没有对方既清突然到来的意外之色。
  方既清便了然,“二娘果然在你这儿。”
  夜凉,姜屿墨发如瀑,披了件厚实的斗篷,随手解下,便露出里头的里衣。
  看起来像是已经就寝。
  他随便地坐下,长发垂在肩头,一副餍足又惬意的模样。
  方既清微微蹙眉,“你和二娘……”
  他到底做不到询问别人私房之事,转而道:“你可知陆家派人去施家找二娘,若非施家含混遮掩过去,恐怕要生出事端。”
  “如何会有事端?”
  姜屿含笑,笃定道:“二娘身边有忠仆,施家有心细如发的长媳,方家有师兄。”
  他当然不会拿施晚意的名声玩笑,必然是考虑得当。
  方既清探究地看他半晌,问:“你的手笔?”
  “师兄,她亲近的人知晓她夜不归宿,应是会胡思乱想吧?”姜屿并不否认,手撑着下巴,“待到日后事发,我这样的女婿,他们很难不满意吧?”
  诡计多端。
  方既清冷漠道:“若是我女儿,教男人拐去私宅夜不归宿,我定要打折那男人的腿。”
  若施晚意有意改嫁,也不至于这般费尽心机,只是到底不够光明。
  姜屿笑容淡了淡:“……师兄先有女儿再说不迟。”
  方既清被戳中痛处,冷笑:“呵。”
  师兄弟之间的盟约坚实又脆弱。
  此时他们看向彼此的眼神,皆带着不善。
  方既清便也没有告诉姜屿,施晚意新置了一处大宅,正在修整。
  不过他回方家后,与施春浓说了此事。
  施春浓理所当然便以为施晚意住在那处新宅,安心下来,免不了嘟囔几句:“这样的事儿也瞒着家里,待到见面,说什么都要训她几句。”
  而方既清借着为施晚意奔波,又在施春浓面前卖了两分好,成功留在了施春浓的屋里,为早日生下女儿向前迈出一小步。
  ·
  施晚意一觉睡到第二日寅时初,睁开眼的时候,屋里还昏暗着,不能完全看清周遭一切。
  她呆呆地醒神时,鼻尖嗅到熟悉的檀香味儿,都还没意识到她没在自己的炕上。
  直到姜屿发出声音:“二娘,你醒了?”
  施晚意惊地坐起,仔细一瞧,终于发现异样。
  姜屿站在床榻外,轻声问:“二娘,可要喝水?”
  施晚意低头看身上的衣服,外衫已经脱了,盘起腿,没有任何异样之感。
  她隐约能回想起来,她昨日醉酒后也一直惦记着书生的身子,只是现下看来,俩人啥也没干。
  “二娘?”
  施晚意回神,想着就算无事发生,也不能浪费这个机会,便软软地应了一声,然后挑开帐幔。
  她睡得衣衫松散,一头青丝慵懒地散落在肩头。
  姜屿乍见她这模样,微怔,“原来看着二娘起床,是这样的感觉。”
  这一瞬充盈在胸腔的满足,教他难以自拔。
  可想到只是偶然的一日,便又怅然若失。
  他的话比昨日之前又直白亲密许多,说明两人也不是全没进展。
  施晚意一琢磨,故意咬着嘴唇,试探地问:“朝时,昨日我没失态吧?”
  姜屿:“……”
  竟然真的忘了。
  施晚意一看他不答,忙道:“我酒量不济,若真做了什么,也是酒后从心而为。”
  从心……
  姜屿无法不承认,她一句话便抚慰了他因她忘记而生出的郁闷,嘴角翘起,心平气和道:“我叫你的婢女进来伺候。”
  他出去片刻,随后施晚意的婢女进来,覆在她耳边轻声禀报昨日的事儿。
  施晚意睁大眼睛听完,催促婢女们赶紧为她收拾。
  她完全没想到一晚上折腾出这么多事儿来,连她娘家都知道了。
  而姜屿坐在榻上,好整以暇地望着施晚意她们忙乱。
  待到施晚意坐上马车,吩咐先回施家,才懊恼起来。
  这要是真发生什么,也就算了,可什么都没发生,她还得承担发生了的后果。
  亏极。
  第39章
  长寿坊在城西南,施家在城东北,来往几乎跨越整个京城。
  施晚意走得颇早,懊恼一会儿,事儿已经出了,着急忙慌着实没必要,是以路过东市时,她就让马车进去,找一家食肆用早膳。

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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