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40


  简固为自己争取:“那你能不能再考虑考虑?”
  “神经啊!”甄语不行了,绷不住了,笑了出来,“你——我跟你说,要当朋友,不是这样的。”
  “时不时给我准备吃的,送我去学校,每回听我说话都特当回事……”他简单总结了一下,可能有遗漏的,就那么个意思,“你又不是、又不是——”
  他说着说着,把自己说愣了。
  又不是什么呢?
  他好像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可以拿来和简固类比的人。
  这种说法,他好像是听前座偶尔夸张吐槽贺明明的时候学来的。
  贺明明是观察家嘛,有时候三人一起学习、讨论问题,会一针见血地指出前座“装听懂了”,还语重心长地说什么“一定要虚心”。
  前座反驳了,会被贺明明犀利地指出:你没穿秋裤。
  什么都逃不过贺明明的观察,前座大约就是听不懂解题过程又不好意思说。
  前座崩溃:“你又不是我妈!”
  看来,前座心里,“母亲”是最关心自己的存在。
  他呢?
  他在这种时候,该举谁的例子?
  父母不是对他不好,负担着他的学习生活,已经很不容易了。
  为他出了心仪学校的学费,让他接受了对三观影响极大的、非常优秀的学校教育。
  父母对他挺好的。
  他只是没有被人堪称无微不至地关心过,关心到能“崩溃”地举出例子。
  是抱怨,也带着亲近。
  和父母不算多亲近的他,说不出那样的话。
  这还是第一次发现。
  简固一直默默地等待着,发现甄语的表情从灵动变得怅然,慢慢也若有所悟了。
  联系一下语境,他大概能猜到甄语想说什么。
  之所以没说出来,是什么原因,他都不敢想。
  他以为甄语不知道家长偏心呢。
  毕竟甄语经常去看望母亲,说起家人来,表情也都非常自然。
  甄语很可能感受到了吧?自己是家里比较不受重视的那个孩子。
  在这样的语境下,甚至没办法自然地、像他见过的、这个年龄段的普通男生一样嚷嚷。
  “你又不是我妈!”
  这话,是多难呢?
  “甄语。”简固知道自己此时绝对不能表现出任何异样,在开口前就控制住了情绪,“别在意啊,这就是我,交朋友的方式。”
  只要他适当地断句,就不会凸显出自己现在也很难自在地讲话了。
  甄语居然知道家里偏心。
  也是,甄语那样聪明,怎么可能没发现?
  就算他这辈子早早地找到甄语,前十几年的事也无法弥补了。
  不够早,但他可以好好干,加倍对甄语好。
  任何人都不能去强求谁,做好自己的事才最重要。
  比如,按时送甄语回去上自习。
  简固带着坚定开口:“甄……”
  突如其来,他手机响了。
  来的可真不是时候!
  甄语大喘了一口气:“你接,接、接电话。”
  太尴尬了,他这是怎么了!
  “曲惪?”简固抱歉地看着甄语,听清打来电话的发小说的是什么,一口回绝了,“我现在有事——”
  电话那头,曲惪淡淡地说:“我就再问你一句。”
  “来不来?”
  第40章 40
  还有什么比刚在心里起誓就有可能做不到了更尴尬吗?
  简固完全想不出来。
  他自己跟自己发誓一定要好好干,加倍对甄语好,从小事做起——按时送甄语去上晚自习。
  他发小曲惪“一个箭步冲出来”,用电话拆了他的台。
  问他是不是在孟舒然家住的这个小区。
  说和人在一块儿玩,有人看到他了,想喊他现在过去。
  听着位置是不远,可他没空啊,他要送甄语回学校。
  简固一口回绝。
  然后曲惪就不正常了。
  什么“就问一句”,“你来不来”,说得怪冷酷的。
  他要说不去——也行。
  估计不会怎么样。
  上周曲惪过完生日,别扭了好几天,直到周末才恢复,那也是恢复了。
  问题就是,刚别扭过。
  他还不知道为什么,曲惪不说。
  这不就尴尬住了。
  因此,他在电话里没有坚决拒绝,准备先把甄语送回去,然后晚到会儿……
  这都是二十几岁玩儿的那套了,不愿意参加的局,就用晚到搪塞过去,再没有少时直来直往。
  考虑得多了,就会变得虚与委蛇。
  二十几岁的时候他都没用这套应付过曲惪,重活一辈子,居然这么不真诚了。
  他羞愧,但他绝对要先顾甄语。
  什么是最重要的,是万万不能留遗憾的,他能拎得清。
  “咱们走吧。”他挂断了电话,对甄语说,“送你回学校。”
  甄语瞥了他一眼——用那种他上辈子从未见过、这辈子看了多少次都觉着那股子骄傲劲儿太精神了的眼神,再度瞥了他一眼。
  无论再看多少次,他都觉得自己太幸运了。
  “你是不是觉着我聋?”甄语有些无语,话说出来感觉不对劲,打补丁,“我不是故意听的啊,声儿太大了。”

第40章 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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