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不怕,你最乖了155

  头顶的乌云终于散开,月光一瞬照明大地,入目一片疮痍,几乎没有可以下脚的地方。
  另外半座山头,高低还是被毁掉了。
  太缺德了,就算是荒山,可如今寒冬腊月的,肯定有很多小动物在冬眠。
  可怜它们等明年开春,一觉醒来,家园都没了。
  奚华揽着牧白的腰,自半空中飞了下来,稳稳落地,但却并没有松开他的意思。
  而是抬眸望向了远处。
  黑暗渐渐退散,月光普照大地,燕危楼一手攥着燕尾弯刀,一手死死钳着燕郎亭的后颈,缓步行来。
  似乎毫发无损——最起码从表面看起来确实是这样,应该算是和奚华打了个平手。
  牧白觉得此人有前途,保不齐还未使出全力,若是当真敞开了打,师尊不一定是燕危楼的对手。
  那么也就是说,决战矿工之巅,又多了一位种子选手了,就是不知道,最后奚华到底花落谁家。
  而牧白却恰恰想错了。
  燕危楼并非毫发无损,只是表现得很淡然自若。
  还有,未使出全力的人,也不是他,而是奚华。
  如果奚华刚刚使出了全力,那么,燕危楼根本接不住,他不一定会惨死当场,但他弟弟郎亭,一定承受不住。
  “兄尊!快放开我!”燕郎亭依旧在叫嚣,都被提溜在手上了,还死死剜着奚华,咬牙切齿道,“苍玄风,夺妻之仇,不共戴天,我记住你了!”
  奚华笑道:“你似乎还是心有不服?无妨,看在魔尊还有长君的情面上,本座不妨再指点你几招。不过,本座不得不告诉你的是——”
  他脸上的笑容渐散,神情一瞬间沉了下来,“牧白是本座的徒弟,现如今他父母双亡,又重归本座门下,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本座待他犹如亲子,关怀备至。”
  牧白:呸!
  “虽不强迫他修无情道,自此断情绝爱,但本座可以向你保证,他的婚姻大事,连他自己都做不得主。”
  牧白:呸,呸!
  “在这个世间,有且只有一人能为他做主,这个人便是本座。”
  牧白:呸呸呸!不要脸!
  “听懂了么?”
  奚华的声音轻柔,音调也不大,却极具有穿透力,一瞬间就响彻了整片山林。
  好似在宣告主权一样,他抬手轻贴在牧白的头上,故意遮盖住他大半张脸,满目悲悯地道:“本座是长辈,原不该同你一个晚辈计较,但你此番行事,过于狂妄,还吓坏了本座的爱徒,你瞧他现在连站都站不稳,实在可怜。”
  牧白:“?”
  他其实能够站稳的!
  但既然师尊说他吓坏了,还站不稳,那就姑且当他是腿软了,站不稳好了。
  还从善如流地双腿一弯,好似没了骨头一样地歪倒在奚华怀里。甚至很配合地发出几声呜咽。
  看起来真的是吓坏了。好像一只娇滴滴的雀儿,只能依附在主人怀里,才能勉强不倒地上。
  燕郎亭怒火中烧,只觉得一股气血,自丹田之处,迅速涌了上来,他喉咙一甜,差点当场喷血,使劲咬紧牙关,强行往回憋,可饶是如此,鲜血还是从齿缝间溢了出来。
  顺着苍白的薄唇,蔓延过了下巴。
  燕危楼眉头蹙得更深了,钳着他后颈的手,不自觉地松了几分,但转念想起,郎亭遇事容易冲动,且不计后果。
  尤其一沾牧白的事,可谓是理智全无。
  从方才毫无章法,以及不要命的出手,便可见一斑。
  手下便又紧了几分,死死按着他,不许他再擅自出手。
  “郎亭年幼,行事不知轻重,由我代替他向真君赔礼道歉。”燕危楼略颔首致歉,虽然戴着面具,也看不清楚神情。
  但牧白莫名觉得,他是个喜怒不形于色之人,而且,还能屈能伸,态度不卑不亢,是个将来能干大事的可造之材。
  当然,也是个能干|死人的货色。
  虽然他低头道歉了,但攻感一下子就上去了。
  最起码,燕危楼没有蛮不讲理地护短,以及不计后果地出手。
  还能在弟弟发疯受伤后,保持这种冷静,若不是从心底不疼爱弟弟,那只怕就是个城府挺深的角色。
  亦或者,他是在伺机而动,然后另寻时机,狠狠地报复回去。
  为了保险起见,牧白决定施展读心术,好听一听燕危楼的心声。
  但不知何故,他却只听见了燕郎亭的心声:
  “从小到大都是这样,遇事就只会教训我!”
  “弟妹都被人抢了,还在这假模假样的客套!不愧是父子,跟那个死老东西一模一样!”
  “我看你分明就是被苍玄风的美色给迷住了!”
  “还跟他下棋,抚琴!别当我什么都不知道,说是下棋,没准就是吃棋子!!”
  “檀奴每次都一边吃,一边哭叫,当我不知道?!”
  “兄尊该不会跟奚华有一腿吧?”
  “不知廉耻!竟敢勾引我兄尊!气死我了!!”
  ………
  “不行,不能张嘴……血会喷出来,阿白会担心我的!”
  牧白:“……”
  他压根就不会担心燕郎亭吐血好吗?
  要吐麻烦滚远点吐,别溅他衣服上了。
  不过,等等,下棋等于吃棋子?
  棋子要怎么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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