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同归于尽232


  可是秦正呢?在东方泽眼中,他周五刚刚“涉嫌杀人”。
  他不要在东方泽的眼中,让自己的形象与那个孔雀王有丝毫瓜葛。他好像又听到东方泽失望而气愤地吼叫:“你让我现在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变得毫无意义!”
  秦正深深吸了口气,走到窗前。东方泽继续平静地画画,当他不存在一样。秦正再凑近一步,让自己的视线跟东方泽平齐对视,认真地说:“我们玩个游戏吧?”
  东方泽不想理他,但没控制住——还是白了他一眼。
  秦正暗道“有门儿”,继续努力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谁都是从‘性本善’来的,但谁也不能保证不会做错,重要的是在做错的时候,事前有人提醒、事中有人约束、事后有人惩戒,从而降低犯错的可能性,这就是法治的意义所在,现在不是提倡以法治国,可见……”
  东方泽打断他道:“你想说什么?”
  秦正一本正经地说:“咱们来定家法。”
  东方泽斜睨着他,问:“怎么定?”
  秦正认真地说:“玩个游戏,谁赢了以后都听谁的。”
  东方泽气得闭了闭眼睛:“你出去。”
  秦正忙道:“游戏只是一种手段,重要的是,我想作好人,你帮我,可以吗?以后,我所有重要的事情都会跟你商量,所有关键的决定都会听从你的意见,所有……”
  东方泽将信将疑地问:“真的?”
  秦正一脸坚定地说:“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希望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东方泽看着他黝黑的脸上还若隐若现昨日留下的几条细细伤痕,一时有些心软,说:“你如果真想重新做人,就马上开始。既然游戏只是一种手段,就省了吧。”
  秦正忙道:“不不不,这手段也很重要,比如入党还要宣誓呢,如果一心向往共产主义,宣誓是不是就可以省了?肯定不是!你看江姐也好、董存瑞也好,都是在宣誓那个庄严时刻,在意识里建立起‘我是党的人’,从此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自然跟着党走。游戏也一样,标志着从这一刻起……”
  东方泽打断他的进一步胡说八道,问:“你想玩什么游戏?”
  秦正拿过一幅纸牌,殷勤建议道:“玩大小点吧?”
  东方泽白了他一眼,明显看不上这么没水平的游戏。
  秦正一眼瞥见桌子下面有盒军棋,郑而重之地放到东方泽的面前:“咱们男人一向治家治国如治军,就玩这个吧。”
  东方泽看着一溜儿的令、军、师,毕竟是男人喜欢的军旅特色,感觉上就有些亲切,却道:“我不会玩这个。”
  秦正好奇地问:“真不会玩?那你会玩什么棋?”
  东方泽冷淡地说:“所有棋类、牌类我都不会玩儿。”
  秦正看他有些不耐烦地拿着劲儿,其实眼神里明明很感兴趣的样子,想着以后一定要教他可着劲儿玩儿,现在还是先来正经的,就说:“这个比较简单。你红我黑,你拿一枚棋子,我拿一枚棋子,谁的级别高,谁赢。”
  东方泽皱眉道:“你平时就玩这个?这么没技术含量的游戏,幼儿园里学来的吧?”
  秦正故作高深地说:“你还真别说,这军棋是最接近两军对垒、谋略布局的,肯定不是一、两天能掌握的,哪天你研究透了棋谱咱俩再来比过,一决高下。今天不是关键在仪式感上吗?这个比军衔是最快的。”
  东方泽随手摆弄着,不经意地问:“当真一决高下?”
  尽管东方泽从来不惧挑战,但之前跟秦正玩“石头剪子布”实在输太多次,基本没赢过,这回命题这么重要,他终于有点犹豫了。
  秦正看出他的心思,适时加压:“敢不敢赌一次?一把决胜负。”
  东方泽被他这么一激,倒不好退缩了,便负气道:“好,比就比!”
  秦正亮出一只手掌:“一言既出!”
  东方泽只好给他一个击掌:“驷马难追。”
  两人各拿了一色军队到桌下选将。军衔里再能挑也大不过司令,东方泽虽然不愿意,还是选择了司令。估计对方应该也是一样思路,内心总觉得跟秦正选择一样的东西象一对儿一样,莫名地觉得别扭。
  亮底的时间到,东方泽一翻手:手心里躺着一枚红军司令,秦正笑而不语。
  东方泽瞪眼道:“笑什么笑!先说好了,亮棋我先你后,如果同级,我的就算大过你。”出乎他意料的是,秦正居然点头:“那当然!”然后轻轻巧巧地翻过手:手心里居然是枚炸·弹。
  东方泽气道:“你玩赖!炸·弹算什么军衔?”
  秦正振振有词地辩解道:“这怎么能算玩赖?这是我的策略。”
  东方泽嗤之以鼻:“求死的策略吗?”
  秦正得意地说:“大错特错!这才是唯一求胜的策略。我俩是一个战壕里的战友,无论你选什么,无论你想怎样,我只想跟你同归于尽。”
  东方泽一歪嘴:“就算是一个战壕里的,我们也只能是猫和老鼠的友谊。”
  秦正皱着眉笑道:“你就不能说得好听一点吗,非要把自己说得那么奸诈狡猾?我还是喜欢‘头号敌人’这种定位:独一无二、难决雌雄的双强对峙,来得更有气势!所以,我的策略就是:无论你想怎样,我只想跟我的头号敌人同归于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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