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他没能成功。
  因为糖块刚从他的嘴里滑出来,一张属于男生的,带着浓腻牛奶味儿的嘴就紧紧压上来,一丝缝隙不留,袭击般死死堵住了他的嘴,也把糖块抵回了他的齿间。
  那一刻,说是时间静止了也不为过,南少虔极缓慢地眨了一次眼,半晌才难以置信地反应过来,他居然被人用一颗榴莲糖给猥亵了。
  第18章
  黑暗里,你卡住我下巴我挡住你胸口,刚才还一言不合的两个年轻男生同一时间愕然着沉默下来。
  寂静的空气里,缓慢地传来喉结滑动,食物下咽的声音。
  即使是夜盲,通过这样亲密的接触,也该知道对方是把糖咽了下去。
  南少虔喉头哽塞,嘴里恶心无比,处在一种震惊和羞愤的茫然中,还没回过神,被迅速地一把给推开了。
  后背很重地撞上了墙壁,发出沉闷的砰一声。
  被强吻的是他,被像垃圾一样推开的还是他。于茫然中反应过来现在的情况时,南少虔差点气笑了。
  “我不是故意推你的啊。”下意识推开他,男生却又后悔了,一双手试探着伸了过来,从一步外的地上开始摸索。
  南少虔皱眉别开脸,悄悄收了收脚,他很想骂这个莽夫,但不敢再轻易开口,怕男生听到声音凑上来,又要碰他,太近了的话,可能会被认出来。
  那他的脸才算是丢尽了。
  他无声地喘着粗气,戒备机警地瞧着蹲坐在他对面的男生,胸牌上反光出一个模糊的名字,他仔细去认,识别出两个字。
  “尤因。”
  他昏沉地缓慢眨着眼,用力地,深深地把这个名字记在了心底里。
  他在记仇,而那双星星一样亮的黑眼睛,却瞪得大大的,没有焦距朝着另一个方向,沉痛地悔过:“我知道你觉着恶心,我也恶心,但你一吐,我不就得捂么,没手捂,可不就用嘴了吗。我不是同性恋,也不是变态,这都什么事儿,见义勇为变成耍流氓了……”
  听到这里,他皱眉闭上了眼。
  好吵。
  “这儿离礼堂还三层楼呢,已经开始开会了,现在没人会往外走,我是后台下来上厕所的没带手机,我回去拿手机给你找救护车来回得四五分钟呢,没这口糖,你没撑过去算谁的啊?”
  边紧张地嘀咕,男生边从地上爬起来摸着一边的栏杆转身往上走。
  “你是不是不想我碰你啊,那好吧我不碰我现在马上上去找人救你。但你吱个声好吗,你是不是死了?好吓人啊。”
  真的好吵。
  南少虔不愿说话。
  没多会儿,男生已经往上走了四五级楼梯。
  数着他沉重而急促的步伐,南少虔突然想起,这个男生夜盲。
  压低声线,他不耐地开口:“我没死,还撑得住。”
  所以不要走太快,会摔跤。
  男生的脚步停了一瞬,接着,重重地嗯了一声:“等我来救你!”
  不知道为什么,声音隐隐有些颤抖,可能是知道了他没责怪他的冒犯吧。
  脚步声重新响起,但是走路的速度还是那么快。
  大概两分钟的时间吧,感觉自己好像稍微缓过来了一点,南少虔慢慢勉强站了起来。他没有等待那个男生回来,自己上了楼。
  他没料到他会被困在一栋年久失修的楼梯间里,那个叫尤因的男生大概也没料到会跟一个男人接吻。
  这只是一个意外,所以他们没有再见面的必要,尤其是在明亮的灯光下,否则对他们俩人来说以后回想起来大概都会是一辈子的阴影。
  总之,出于各种考虑,主要是为自己的名声考虑,南少虔悄悄逃走了。
  楼上的工作人员比下面的负责许多,看出他的情况不对劲,马上找了校医过来,确实是低血糖,医生给他输了瓶糖水,告诉他以后注意饮食就离开了。
  花三十分钟输完一袋液体,又吃了一些东西盖过嘴里刺鼻的榴莲味道,南少虔才总算缓过了神。
  休息室的桌上放了节目单,不经意瞧了瞧,发现黑暗中惊鸿一瞥的那个名字在今晚竟然也有表演。
  XX级音乐系流行音乐1班,尤因,男中音独唱,《绿叶对根的情》
  瞥了一眼,他就放下了节目单。
  他的演讲在中场,下台以后应该要离场,但说不上为什么,悄悄又回了礼堂,在漆黑的后台角落,静静看着尤因表演完了那首歌。
  然后发现,尤因确实是很乐于助人的人,除了帮他,也帮别人。
  尤因表演结束后的下一个节目,似乎是乐手出了问题,前一秒他才看到尤因笑着下台,后一秒又看见尤因匆匆拿了吉他上台,台上五六个人,就他面前摆了本乐谱,一看就是紧急救场。
  年轻的男生抱着吉他在台上,白衬衫黑西裤,聚光灯下竹子似的挺拔,青涩,脸上眼里全是青葱的笑意。
  他无法解释自己为什么要藏在幕布后伫立十多分钟就为了看尤因的演出,大概是好奇,好奇这个有胆子强吻他的男生在灯光下是什么模样。
  看过以后也没什么波动,心情十分平静,只觉得,并不讨厌。但喜欢,却远远还达不上,他又不是斯德哥尔摩综合症,被人强吻冒犯了还要爱上对方。
  那时他不知道,矢口否认,其实也是讳疾忌医的一个特征。

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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