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是啊,为什么呢?
  西装男人迷迷糊糊地接受着来自福泽谕吉的死亡视线,想半天也想不明白。
  福泽谕吉不愧是长期在乱步的胡闹下保持原则的男人,面对这般程度的狡辩不为所动:“你不是小说家吗,为什么一直在参与这么危险的事情?”
  “是否「危险」尚未定论呢。”一未十分坚定自己的立场,接着才解释,“不保持输入状态的小说家,他的笔是枯萎的。看得越少,思考越少,连思考都没有的人要怎么写出让别人思考的故事呢?”
  “思考……”福泽谕吉突然被提醒了,说,“我看了你的文章。”
  入野一未一激灵:“拙作让您见笑了。”
  福泽严肃问:“入野,你认为什么是「罪」?”
  “既然是你写下的东西,那肯定有正确的答案,虽然大家都说你笔下的罪过指的是思想,但到底什么是罪,是拥有思想本身,还是在拥有思想驱使的行为?”
  入野一未感到了疑惑。
  福泽谕吉不像是会问出这类问题的人,武装侦探社的社长有着自己非常坚定的立场,在自己的道路上立下石碑,石碑上刻有为人的坚持,风暴肆虐,而石碑坚实如初——他是这样的人才对。
  不过既然福泽谕吉这样认真的提问了,一未也持着严肃的态度说:“我不能回答。”
  “……”
  倒不是敷衍,也不是推辞,因为这个问题就无解。
  在博客下的评论区也一直在争吵着这个话题,无数人为作者想表达的「罪」到底是什么而争论不休。
  大家都知道标题已经说明了一切,但具体放在文章里又是什么意思呢?
  在日语语境中,思想犯一般用在「確信犯」的阐释中,「確信犯」,含有“思想犯、政治犯”的意思。
  在世界范畴里广为人知的则是乔治·奥威尔的乌托邦小说《1984》,「思想犯」被定性,指那些在思想上与法律规定相异的人。
  可是。
  “小说家只讲故事,不下结论。”一未说,“*作家的职责,不是提供结论或是答案。如果一个小说能够回答它自己,它的问题和矛盾能满足小说自己的要求,那就够了。”
  福泽有些恍然:“这就是你的想法?”
  见福泽接受了这个回答,入野一未笑着摇头:“只是引用罢了。而且,他人独立自主的想法被干涉,那也太恐怖了,比起酷刑也不遑多让。不具目的性的沟通不是为了让对方顺从,而是展示自己,别人是否和我拥有同样的解读又有什么重要的呢——”
  福泽还在回味话里的意思,突然见一未倏地顿住了:“怎么了?”
  “没,没什么。总之,这就是我的态度啦。”
  一未只是突然想起了以前和乱步互相“说服”的事,有些汗颜。好像……他也没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
  不过那也是乱步先挑起的,他只是在正当防卫!
  「捍卫我思想独立的权利!」
  这样想就好受多了,一未暗戳戳将罪名全部推给了自己的小伙伴,十分满足地打算继续拖来床褥睡觉,明天还要和西装先生一起去拜访大人物呢。
  他刚扭头,来没来得及转身便看见西装男人满头冷汗,在座位上一言不发的颤抖,看向他的眼里是挥之不去的恐惧。
  “入野老师……”他小声开口,颤抖的声音甚至有些可怜,“这就是冒犯您的酷刑吗……我,我无法思考了。”
  第11章
  入野一未很想拨打急救电话,请医院派来悬壶济世的可靠医生。
  要么给这个体格凶残的筋肉炸弹男治疗一下突发恶疾,要么来舒缓一下这个画面留给自己眼球和大脑的半永久创伤。
  这绝对是一种不受法律约束的精神攻击。
  你说你一个一拳能砸破墙的壮汉,像柔若无骨的小姑娘那样哭哭啼啼的干什么呀!
  一未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你先……多喝热水?”一未尴尬地伸手去拍他的肩,刚一碰到对方就如断了线的木偶,连正坐都有些困难。
  “……”
  他不会是在碰瓷吧?
  “还是说我的饮用水被人偷放了致幻药剂……?”推理小说家的雷达开始作响,一未环视一周,如果是他来设计的话,这处房子里至少能悄无声息地发生不下十种凶杀案。
  不过这完全没有必要,目前看来,他还找不到做出这种事情的动机。
  这就相当奇怪了。
  “如果入野老师觉得危险的话,可以去隔壁,那边还有空着的客房,乱步应该也会很欢迎你的。”福泽谕吉的态度不知何时变得友好了很多。
  “好像也不是不……等等。”一未思忖着,突然像到了惊吓般睁大眼,“您,您叫我什么?”
  福泽谕吉:“入野老师?”
  “别别别别别——”他快要控制不住跳起来,脸也羞愧得发红,“请务必叫我入野,或是一未!拜托了,福泽先生!”
  能被福泽谕吉称作老师的人,掰手指头去数也寥寥无几,一未对自己有很清楚的认知,就是个瞎写故事的,甚至因为马甲笔名的缘故,并不打算对自己笔下的内容负责。
  被他这样称呼是会折寿的,绝对会!
  “那么入野君,要去隔壁吗?”福泽没有坚持,但还是保持着敬语,听得一未想找地缝就地成盒。

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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