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85


  “啊。”松田阵平也想起来了,“没错,当时他完全不像是能开枪的状态,手都在抖吧,这样还能在击毙离零那么近的犯人……有点厉害啊。”
  “现在不是感叹厉害的时候啦,阵平。”萩原叹气,“我们两个早就习惯了乱来,所以无所谓。班长和诸伏调整得很快,就只剩下这两个人。”
  “烦死了烦死了,又不是小孩子。一个说「多谢啦兄弟」,另一个说「你这是什么态度啊,给我土下座恭敬地道谢,然后从此对我言听计从啊金发混蛋」——就不能这样吗?”
  萩原研二:“……快收收你的丑陋,阵平,即使作为朋友我也快看不下去了。”
  松田阵平“哼”了一声,又想起什么:“不过,明天不是文化节吗?零和早乙女都没有请假吧,好不容易有鬼佬管不到的一天,干脆把他俩抓起来,然后一个说「多谢啦兄弟」,另一个——”
  “后面那些糟糕的东西就不用重复了!”萩原研二忍不住喊道。
  不过文化节的确是一个把事情解决的好机会,他们在警校的时间只有半年,还伴随着非常繁重的训练和学科,除了周末外,能空出来的时间其实不多。
  如果留着疙瘩,大家都会觉得十分遗憾的。
  稍微一合计,两人转头就去找上了其他两个人,决定了当天的行动计划。
  ***
  作为最沉默的当事人,早乙女天礼在这段时间一直在梳理情绪。
  倒不是被误会的应激啊,早年的心理创伤啊之类的东西,天礼在研究的内容简单概括的话就是:《论事件和人物心境转折的合理嵌合与发展》。
  可以说是宽政大文学系的每周必修小论文了,时隔这么多年重新捡起来还挺新奇。
  开枪的时候心头涌现的难受是真实的,天礼抓住了那瞬间的心态,将其当作了自己研究的重点。
  费尔曼的死亡对早乙女天礼这个个体而言不痛不痒,他是死于十几年前的爆炸,还是死于基安蒂的狙击,又或是被自己杀死,没有区别。
  迟疑的理由早在现场就清楚了。
  出手的风险就是暴露,在天礼刚刚意识到琴酒态度的当下,他最无法接受的就是,因为暴露引起的任务失败。
  即使失败了其实也不会有生命方面的危险,早乙女天礼这么多年在组织里的作用非常明显,只要不是背叛这类的大问题,无论如何朗姆都会留他一条命。
  可这是天礼在十八岁当天背着琴酒接下的任务。
  他违背了琴酒的意志,最后得到一个并不美好的结果——既不听话,又没用——琴酒不需要这样的人。
  这是他迟疑的根本原因。
  而开枪时候的颤抖就很有意思了。
  起先,天礼认为是「以身犯险」的条件反射,是一种身体本能,但仔细回想,好像也不是那么回事。
  他不想看见降谷零和餐厅的那个男人一样被割开喉咙。
  这个金发黑皮的同期应该依旧性格率直又坦荡,说得好听是正经,说得不好就是死心眼。换言之,天礼想象不出他死在自己面前的样子。
  如果只看早乙女天礼的行为,站在局外人的立场进行分析,可以得出的结论不外两个:
  一、「在竭力避免琴酒眼里变得没有价值」和「我不能让降谷零死在我面前」之间,他挣扎着选择了后者。
  所以潜意识背负上前者的代价,这是作为早乙女天礼而言完全无法承受的后果。
  ——这是胆怯。
  二、「请离我的朋友远一点」。
  这句话脱口而出。天礼没办法归纳当时的心情,于是干脆推到了一直都没能琢磨透的「朋友」上。而贝尔摩德警告过他,对于他们这种人而言,「朋友」是致命的。
  ——这是恐惧。
  但这两个结论单纯的叠加不足以支撑天礼在那一刻情绪的爆发。
  在认真探索一段时间后,当事人恍然大悟。
  如果将人对与情绪作出的反应设定一个阙值,比如把怒不可遏的数值为10,那么从零开始计算,遇到蛮横不讲理的人+1,遭受不公正的对待+1,遭受亲密关系的背叛+3……直到叠加到10。
  于是这个人再也承受不了,开始因为这种「怒不可遏」而作出一系列举动。
  但是情绪不是那么简单的东西,连续性有关联的遭遇会直接让十进制变成二进制。
  「1+1=10」
  在可能被抛弃的慌张和害怕崭新友谊相互叠加的时候,早乙女天礼抵达了那个阙值。
  「单纯的人反而更容易崩溃啊。」
  天礼得出了这种从很多书里都总结出的结论,但自己体验过又是一种全新的感觉。
  捂着砰砰跳动的心脏,早乙女天礼感到了莫大的满足。
  如果能将此刻的思绪化为文字下的人格,那无疑是鲜活又夺目的,没有任何人能否认角色存在的事实!
  他写的日记就是最有力的佐证!
  长时间陷入复杂思绪里的天礼瞬间神清气爽,快乐,太快乐了!
  「回去之后我还能写十本!写出风采!让研一君完全折服在我一日千里的巨大进步下!」
  或许是这种快乐太让人着迷,早乙女天礼久违地睡了个好觉,还做了个梦。
  梦里是松本清张的新书发布会,著名死宅作者当然不会堂而皇之露面,而是悄悄躲在人群里看他们的反应。

第36章 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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