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出关
堂口外几人窃窃私语：“这孩子也太小了吧，十二岁，还是个凡人。”
另一人点头：“可不是，我都不敢碰他，怕把他碰死了。”
“清微天何时有过凡人，咱们打个喷嚏他都得抖三抖，用得着碰吗，离近点都容易伤着他。”
还有人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小点声吧，没听人说吗，他是跟戚池一起来的，尊上和勾陈长老都看重得紧，你要是伤了他，就可以直接送去摇光堂了。”
凌恒迈步进来，冷眼一瞥：“本座竟不知天权堂如此清闲，让你们有心思在这里闲话。”
几人寒蝉若禁，赶忙跪下认罪，凌恒未曾理会，径自入堂去了。
小石头忙着啃书，对着本三字经眼冒金星，夫子在上面摇头晃脑地念书，他在下面听得云里雾里。
直到门口传来一声恭迎尊上，他才如梦方醒地抬头，眼里有了焦虑，学着刚才学来的礼数，似模似样地给凌恒行了礼：“拜见尊上。”
凌恒略一点头：“学的如何了。”
小石头双眼放空：“正在学。”
凌恒瞥见桌上的书，拿起来信手一翻：“……”
看来他高估了这孩子的文化水平。
他道：“你行乞多年，早过了启蒙的年岁，如今学起来也须比别人多用些功夫。”
小石头扁着嘴，学着夫子教他的：“是。”
凌恒又道：“本座此番前来，是有事问你。”
小石头一个激灵：“尊上请问。”
凌恒难得有些迟疑，他屏退众人，只留下他和小石头两人。
待人都退下了，他才问：“戚池与你在一处时，可曾说过什么。”
小石头不知道他想问什么，何况戚池跟他说的混账话多了去了，但既然是他问，必然是跟这里有关的。
可戚池提起这些事，从来都没说过什么好话，若是说出来，自己跟戚池都得玩完吧？
他胆战心惊地，最后憋出一句：“她说她不想活了。”
凌恒：“？！”
小石头道：“她说她已经死了的，可有人不想让她死，非要把她救活，也不管她想不想活着。”
凌恒：“……”
小石头觑他神色，看出他不会把自己和戚池给乱棍打死，甚至还有点心疼的样子，悄悄松了口气。
除了这些，剩下的都是要丢命的话了，小石头道：“她一般不怎么说话，除了这些，就是跟我一起要饭的闲话了。”
凌恒垂着眼，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小石头胆战心惊地站在一旁，也不敢说话。
隔了许久，凌恒道：“戚池对你很是上心，但她毕竟是修士，往后有千万年的寿数，凡人最多三五十载，你对她来说不过是须臾过客，往后如何，你要早作打算。”
他道：“做人还是问道，你自行抉择吧。”
小石头茫茫然地抬头：“我……”
凌恒打断他：“戚池最多三月出关，这几个月你就安心留在这里学习，三月之后再给本座答复不迟。”
小石头应了声好，心里比刚才看书的时候还茫然。
做人还是做神仙，这还用想吗，肯定是做人啊——
可做人真的好吗。
小花死在神仙的手上，自己也差点死在神仙手上，连小草都差点被神仙给欺负了，要不是有小草的娘救命，他可能都跟小花一起投胎了。
凡人的命在神仙眼里都不算命，说杀就杀了，比路边的草都轻贱。
又一想，也不对，做人好像也没什么不好，小草那么厉害，不也觉得活够了吗，连死都死不了。
而且自己死了还能见到小花，神仙死了就谁都见不到了。
与其做神仙，不如多捞点钱，然后去过他的凡人日子。
第80章 出关
三月时间倥偬而过, 算到戚池该出关了，凌恒便让小石头过来等她。
戚池还有点稀奇，凌恒现在对自己和颜悦色予取予求的, 自己出关居然没来看一眼，按理说不应当, 也不知道这魔尊又在想什么。
但他和戚从云承诺的三月之期也到了，戚从云或许就在蓬丘岛某处地方等着自己出光也说不定。
她道：“小石头，过来。”
小石头没动：“我现在有名字了，你得叫我名字, 不能在叫我小石头了。”
戚池从善如流改了口：“小知择, 过来。”
他这才乖乖过去, 把手上的照君剑交给戚池：“这剑好重, 你自己拿着吧。”
戚池接过照君，随手往腰间一系：“小知择, 我修为恢复了, 你想不想出去玩, 我可以带你御剑出去。”
张知择想了想，摇头：“不了吧，尊上在碧游阁发火呢，好几位长老都在那里。”
戚池：“诶？”
以凌恒这种泰山崩于前亦不改其色的脾气，他居然还会发火, 这种情况不太常见。
这种好事戚池怎么能错过，她道：“走我们去看热闹。”
张知择：“他们在谈论立少主的事，你去不太合适吧。”
一听立少主，戚池立马道：“这不就是我的事吗, 少主之位舍我其谁，我倒要看看谁把主意打到我头上来了。”
她把照君抽出来往半空一扔, 带着张知择就往碧游阁去。耳畔疾风呼啸而过，吓得张知择一直抓着戚池的衣裳。
碧游阁是清微天重地，此刻却无人把守，毕竟全清微天的大佬基本都在这里了，这一屋的人能比上大半魔族了，要守卫也没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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