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花娘


  两侧山里并无异常。直到黄昏,没有什么发现,却也没遇见危险。
  “镇抚大人怎么想?”幕僚问。
  他沉默着。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果真如此简单吗?但一想到南监里关着的那三个死也不肯说话的大汉,却觉绝非如此。
  这种道行也能办得到将如此珠宝重镇、商业要关从去年秋天封锁到现在吗?
  他抬头一看,觉得这掩着落霞的大雾并未散去,只是浅浅退了一层。恍神的须臾,耳边传来千帆的声音:
  “大人,那知县已经带来,如今在南监和县丞关在一起!”
  他应了,吩咐幕僚天色既晚便叫士兵们先歇下。打马与千帆回了县衙。
  县衙内,烛火有些昏黄。
  县丞在旁神神叨叨地念着什么,旁边知县倒稍显冷静,只是面色如灰地坐着。
  “说说吧。”尹信坐在牢房前的椅子上,“谁先交代,便有好处。”
  那县丞勃然而起,发疯似的捶打旁边刚刚关进来的知县,大叫:"奸人!奸人!"
  接着爬向前,向尹信乞求道:“都是蔡斌这个混蛋……受了那娘们儿的欺骗……把我害到这个地步,我何尝不想做那父母官……”
  话音未落,之间方才安静坐着的知县暴起,脑袋狠狠砸在县丞的正脸上。烛火昏暗,之间灰暗里两人身体耸动了一下。
  片刻之后,二人皆倒了下去,唇边鼻孔,竟都淌下血来。
  尹信惊起,大意了!
  他迅速让人打开牢房门,近身一探,都已经没气了。
  “大人!那三个灰衣汉子!”一旁有人叫起来。
  他侧脸一瞧,方才专注审问这两个贪官,竟没注意到,那三个灰衣汉子何时已瘫下身去——
  也是死了。
  作者有话说:
  尹信:对对对,就是别人干活的时候我请女孩吃饭,绝对不是玩忽职守,绝对不是!!!
  第10章 花娘
  鼻孔嘴边出血,死状一模一样。
  这是中了什么毒了?把人关起来之前是搜过身的。他皱着眉头,死得也太巧了,这蔡斌一抓回来,人便全部没了。这背后的势力毒辣,绝不是寻常山匪这般宵小之辈。
  尹信之前在京理政时和刑部少有交道,对刑狱之事了解不多。故而下东南之前特意去了一趟大司狱,与大司狱使讨到一些技巧。白日里审讯时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实际全是装的。
  他惯会装的。
  他学的那点皮毛,也就够唬住那个县丞。如果真遇上狠辣之辈,只能是暗道“失算”。
  自尽都是为了隐藏。只是他们到底要藏什么?
  尹信脑中空了一瞬,但随即闪过那县丞死前念叨的一句话——
  “都是蔡斌这个混蛋……受了那娘们儿的欺骗……”
  “知县府上的内眷可曾查过?”尹信偏头问一旁的千帆。
  “尚未,当时有所顾忌,只是见到县夫人。”千帆回答,“那些珠宝有的明晃晃在外摆着,她抵赖不得,很痛快地便将蔡斌的下落供出来了。”
  “他可有妾室?”
  “看府上的布局,该是有的。但当时仓促,拿稳了蔡斌不干净,就没再查下去。”
  “安排仵作。”尹信冲千帆招手,“让木头留在这儿,你带上人手,跟我走。”
  眼见他带人走了,房顶上的两人才松了一口气。汪吟吟尤其放松,一个不稳差点顺着屋檐掉下来,好在林礼反应快,及时搂住了她。
  林礼撇了撇嘴,轻声:“若这都要摔下去,你可是太丢脸了。”
  “这大晚上的,若不是你非要练一练飞步轻功,我们现在至于在人家的屋顶上?”汪吟吟压低嗓子反驳。
  “是谁嚷着吃这么多要长肉来着?”林礼翻了个白眼。
  中午吃肉,晚上吃肉,汪吟吟大嚷这几天是要被当猪养。林礼也嫌这一路上少有人与自己交手,仔细想想踢那大汉的三脚虽是巧力用尽,但不算没有破绽。怕极了身手生疏,便拽着她天黑以后借着民居屋顶练一练。
  再说,吃这么多肉,她也怕自己身子重了。
  原本是夜色之下飞檐走壁,长风耳畔叫人想起孤鸿山雪松沙鸣。哪知“飞着飞着”就踩到了县衙的檐角,刚与其上狴犴像打了个照面,便听见底下如此大的阵仗。
  她与汪吟吟好奇偷瞧,瞧见方才发生的一切。最后听见“死了“”死了”的惊呼。又等了一会儿,见有人提着灯笼来了。
  是仵作。
  他验尸的许多细节林礼不懂,但有三件事引她注意。
  第一,众人舌苔乌黑,嘴里都有一块木片。
  第二,蔡斌和县丞的口中的木片要小一些,又恰好可以合成一整瓣,而三个汉子的木片却很完整。
  第三,中毒到毒发只是瞬间。
  她心里有猜测,如此手段她不曾亲眼见过,但之前在山上时偷看过老头的江湖秘闻,里面提到过些江湖暗器。
  这木片看似薄,却该是中间夹着一层毒。众人手脚被缚,木片原本应该是压于舌下。等到情急之时,咬碎木片,剧毒便可即刻发作了断性命。而刚才蔡斌猛然一撞,实则是咬破木片之后,瞬间将毒木片用嘴喂给县丞。
  阴影里撞击之后两人身影耸动了一下,应当就是喂毒。
  这毒大有来头,那五步散要人性命还要走上五步,这剧毒只需个眨眼的功夫。

第10章 花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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