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见到他什么感想?”庄清河问。
  江苜没说话。
  庄清河突然笑了,说:“你第一次来这个家,好歹还能上桌吃饭。”
  江苜转头看着他。
  庄清河眼睛微眯,说:“我还记得我第一天来这里的时候。”
  “庄衫把我带回来却不闻不问,我半夜饿得受不了,偷偷去厨房找东西吃。那个女人仿佛在那等着我似的,当着一群佣人的面,抽了我十几个耳光。”
  那个女人,指得是庄海洋的生母,庄衫的第三任妻子。
  “她骂我是贼,说我偷东西。”庄清河面无表情,说:“我那时候太小,还不懂,我以为她是说我偷吃的,于是拼命解释说自己只是饿了,还是被她打得满脸血。后来我才明白,她只是在泄愤。”
  “她说我是贼,也不是因为我偷吃的。她是觉得我的到来,会偷走原本属于海洋的东西。”
  庄清河笑了笑,说:“我怎么可能抢海洋的东西?那夜她抽完我耳光,还是海洋偷偷拿了点心给我吃。”
  两人走着走着就走回了门前,隔得远远得看见庄衫坐在廊下摇椅上,身边的小茶桌上放着一壶茶。
  阳光暖融融的,照得庄衫眼睛都眯起来了,看起来十分惬意安详。
  屋檐下的冰棱在阳光的照射下,折射出刺眼的光,那光照进江苜眼里,又变成冰。
  江苜说:“母亲那么惨,他怎么还能坐在这晒太阳呢?”
  庄清河也看着庄衫,说:“是啊,真刺眼。”
  庄衫这样富足且安乐的晚年,无疑刺激他们两个。
  庄清河看着庄衫,一言不发,眼里的情绪逐渐凝结成冰。恨不得化成屋檐下的冰楞,直戳他的喉管。
  “你想杀他啊?”江苜突然在他身后出声。
  庄清河猛得回头看向他,眼里戒备丛生。
  庄清河藏在心底多年的秘密被江苜发现,按理说,他应该是很紧张的。可看着江苜那双和母亲神似的眼睛,他的防御不自觉卸了下来,然后心里居然还逐渐生出一种奇异又古怪的情绪。
  “啊。”庄清河看着他,说:“你看起来一点都不惊讶。”
  两人试探、拉锯了这么多天,从没有把话说得这么坦白过。
  江苜笑了笑没说话,他早已经把庄清河的心理摸透了,今天过来也不过是想就近观察一下。
  江苜依然看着庄衫,嘴上说:“其实没那么难。”
  第140章
  两人从庄家老宅出来后,庄清河直接带江苜回了自己家,然后就拽着他进了书房。
  庄清河仿佛做出了什么重大决定似的,呼吸有些急促。他问江苜:“你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
  江苜不跟他绕弯子,那样没意思,他直接说:“我也想杀他。”
  庄清河看了他许久,似乎在打量他说真的还是假的,又似乎是在掂量自己这个盟友的份量。
  江苜在他探究的目光中,走到窗边坐下,说:“基因这个东西真的很神奇,我和你一样,都是睚眦必报的性格。现在我看,这种基因应该是来自庄衫。”
  庄清河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他张了张嘴道:“可他是我们的父亲。”
  江苜点点头,说:“他是我们的父亲,和他该死这两件事,并不冲突。”
  庄清河又看了他一会儿,说:“现在我相信,关于你的那些传闻都是真的了。”
  江苜笑了笑,没说话。
  “你说没那么难。”庄清河也在他对面坐下,说:“你太低估庄衫了。”
  “是吗?”江苜不置可否。
  “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庄清河蹙眉。
  “他如果不信佛,可能还没那么好对付。”江苜脸上又露出那种思考的表情,说:“可是他居然开始信佛了。”
  庄清河不明白,问:“这又能说明什么呢?”
  江苜没有说明,只是问:“你说他不好对付,你这几年动过手吗?”
  庄清河看了他好一会儿,才说:“没有。”
  江苜觉得庄清河隐瞒了什么,但是他藏的很深,江苜看得不分明。
  “你想好了吗?”江苜问他。如果庄清河真的还处于迟疑阶段,那自己也不会拉他下水的。
  庄清河说:“这件事我想了二十多年了,从八岁那年就开始想。”
  “他是我的噩梦,我花了将近二十年,才摆脱了他的控制。”
  “我真的很想杀了他,之前是没那个能力,现在还是找不到机会。庄衫疑心病很重,他谁都不相信。可能知道自己造孽太多,他早早就给自己留了许多后路,能确保自己晚年好好活着。”
  “他的医生和厨子,都有把柄在他手里握着。一个负责他的身体,一个负责他的饮食。连他的病历都是保密的,我根本看不到。不仅如此,他还防备到了方方面面,我让人给他送点吃的他都不敢碰。”
  “他整天闭门不出在家念佛,庄园有安保,出门有保镖。”
  “这人啊,铜墙铁壁。”
  “有时候我想,就这么养着他,给他养老送终得了。”庄清河顿了顿,又说:“可是又。。。”
  可是又无法释怀,恶梦一直都在。不仅在,还活得好好的,天气好的时候,还他妈能晒太阳。
  江苜完全能理解他的心情,一言不发的倾听。看庄清河的神情,知道他还有话没说完。

第1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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