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他仿佛还能嗅到从云笈身上传来的冷香,还有嗅到过一次就再也忽视不了,总若有似无存在的血液气息。
云笈就一直像现在这样,才不会枉费他的决意蛰伏。
褚辛背过身,背对着灯火,将收好的木炭放入柜屉里。
唯独有一点很是古怪。
云书阳竟与他在梦中所见,挽着云笈的那个男人长得一模一样。
大概是他在南山境偶然见过云书阳的塑像,以至于潜意识记下来他的脸的缘故。
除了这个,他想不到别的解释。
毕竟那日的情景,与梦中大有差别。
而且,以今日情况来看,云笈跟这位兄长的关系并不如传言和洽,怎么会言笑晏晏,挽手看烟火。
秋蝉说:“我这边的灵木都分好了。”
褚辛合上抽屉,微笑道:“我也可以了。”
夏霜从分好的灵木里提出一篮,递给褚辛:“最近都会有些冷,殿下让你不要忘记带些灵木回去。”
褚辛怔了怔,接过篮子:“殿下可还有其他吩咐?”
少年神色认真,夏霜看了眼秋蝉。
秋蝉摇摇头,示意自己没有东西想教给他。
她远远看见过云笈教褚辛练剑。
这半妖看起来怪笨的。
夏霜想了想:“你初来乍到,不会的事有很多。明日等下课了,有空时先随我跟班,慢慢学。”
第22章
晨钟悠扬,随着在山雾中拖着冗长钟声,巡境青龙缓缓飞过。
青霄山下,晨练的弟子纷纷收起剑,活动着肩膀和胳膊,收好随身物什,成群结队地往膳堂赶。
“诶,”一名弟子拍了拍友人的肩,“昨晚宫里出事了,你听说没?”
友人被惊了一跳,连忙嘘声:“这可不兴说啊,旁边这么多人!”
那弟子左右看了看,不以为然:“嗐,这有什么。跟你说啊,我前日还往韶华宫里投了文牒,还好没被收下。”
周淳收拣好自己的包袋,跟上那两人,好奇问道:“出什么事了?”
弟子拍拍周淳的肩,示意他贴近耳朵,咕咕哝哝,小声把相柳云云、封赏仪式云云的小道消息倒豆而出。
在他满意的目光中,周淳惊得嘴巴越张越大,磕巴问:“那殿下现在……是好,还是不好啊?”
“按理说,六殿下当然办了件好事,在南山境和北山境都名望大涨。”
弟子摸摸下巴:“可她此前与二殿下那般亲近,两兄妹亲密无间,现在俩兄妹之间如何,就都说不准了。”
见周淳愣到都走不动路了,弟子在他面前打了个响指:“喂,你也不要给韶华宫送东西了。现在去亲近六殿下,不就是跟二殿下作对么。”
青霄山由几座山头簇拥而成,从学舍所在的山脚眺望,恰能看见缭绕的晨雾中,鸽群在晨曦中飞过韶华宫的屋檐。
周淳没听清弟子说了什么,好像又看见自己在韶华宫里喂过的鸽子,淋过的雨,还有在褚辛那蹭饭时,总是有意无意多送来的饭菜。
快走到膳堂时,周淳腰间的羽书令闪烁起来。
他往玉佩注入灵力,看着上方浮现的字迹,缓缓在往来人群中驻足——“诶?”
满园棠梨被摧残得不像样子,被安排扫地的傀儡人多了一倍不止。
白衫青年摇着山水折扇缓步踏入,边走边啧啧摇头:“可惜,真可惜。”
走过垂花门,踱步走过游廊和鲤鱼池,梨树背后是云笈正在练剑。雪白的对襟常服,白底绣浅色菡萏的阔腿长裤。
看见凛实来了,挽了个剑花,手腕一翻,鹤翎就化作羽毛一支,回到她腰间。
凛实合了折扇指指点点:“园子的花都快掉光了,你就一点都不难过不伤心吗?竟然还记得让我来授课。”
云笈笑出一口白牙:“听闻凛实先生这几日都很忙碌,给您添堵,恰好能纾解我的难过伤心。”
这话说的。凛实是一点儿也不担心云笈了。
他跟云笈往书斋里走:“秋瑜说,给你发了很多消息,你是理都不理。怕你独自郁结,让我今日过来时关照你的心情。依我看,是他想多了。”
郁结,不至于。
不高兴,那确实有一些。
云笈昨夜回到卧房,因着还有些干呕,她左右睡不着,前世今生往事种种堆叠上来,不能够不想。
相柳本该在几十年后现世,现在提前出现,也许今世在许多事上本就与前生不再相同。
她要向前看的,一定要向前看的。
因为今生,断不能再以同样的方式去过了。
想到云秋瑜,云笈挠挠脸,也觉得自己不能长久地当缩头乌龟了。
她接过夏霜递来的雪绒披风:“晚些我会和四哥联系,嗯……报平安。”
一路走到书斋,入眼就是那副巨大的花鸟图。
唯一的同窗比她来得还要早,端端正正坐在书案前,翻阅着书卷。
云笈撩了撩衣摆,扩了扩肩膀,抬了抬下巴,把练剑时弄乱的头发往后一甩。
凛实嘴角直抽抽,看不懂她这般作态是在干什么。
就看见云笈提着裤摆,姿态端庄地坐在褚辛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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