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二年


  隐患,谁说不是呢?摩朵心想,但或许对王而言,这正是一种刺激的游戏。
  深渊里缺少乐子,也就只有战斗、杀戮和征服才能激发出兴奋。
  摩朵抬眼看向王。昏耀许久才收回目光,视线重新落在前方斑驳的雪景中。
  也不知想到了什么,魔王的目光有些虚飘,唇角却弯了一下,若有若无地笑了。
  突然,昏耀启口,嘹亮而悠扬的颂歌声在雪原上回荡起来。
  天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她脱口而出:“王怎么……!?”
  摩朵同样震惊:“王竟然会唱祭歌,我从未听过!”
  不仅会唱,还将那些古朴的音调唱得如此精妙!
  别说她们,连昏耀身后的老祭司塔达,以及十个年轻祭司全都懵了,差点唱错调子。
  魔王毫不理会,自顾自地高吟着祭歌,踩着雪往前走去。
  在长笛般凄越的风声中,魔王的嗓音盖过了塔达,也盖过了年轻祭司们,荡气回肠。仿佛就要这样传到霜角雪山的山巅上,再传到结界崖的顶端,直抵那轮虚幻的月亮所在之地。
  天珀与摩朵久久回不过神来。
  不知过了多久,天珀垂下湿润的眼睛,自言自语:“极寒节,祭奠迦索深渊的每一个冬季,祭奠每一个在饥饿与寒冷中含恨而死的同胞和先祖。”
  “如今,至少在吾王的王庭之内,终于不会再有族人冻饿而死了。”
  作者有话说:
  不尽兴,但食髓知味。
  烦死了,但还是唱了。
  第13章 第二年
  昏耀从霜角雪山回来,已经是次日的凌晨。
  他许久没有唱着祭歌走过雪山了。极寒日的大山堪称白色地狱,等到昏耀结束了祭礼,重新踏入自己的宫殿时,连漆黑鳞片的缝隙里都是冰碴子,已经冻得快没知觉了。
  饶是如此狼狈,当他看到迎上来的兰缪尔露出惊愕的神色,依然得到了意料之中的快乐。
  “吾王!”兰缪尔显然是没见过这种阵仗,焦急地想搀扶他,“怎么弄成这样……”
  昏耀哑着嗓子,嘲笑他一声“大惊小怪”。
  周围的侍从忙忙碌碌,烧热水、烫酒、端上热腾腾的饭菜、在暖炉多加一倍的火石……昏耀却并不急着沐浴或是进食,而是盯着自己的人类奴隶,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很快,魔王等到了自己想要的那一句。
  “您今日明明唱了祭歌。”兰缪尔道,“说什么不是您唱,骗我的。”
  昏耀:“对,骗你的。”
  侍从们:“……”
  众人内心崩溃:不是啊,正常来讲首领确实不需要颂歌啊!
  王总不会是为了戏弄这个人奴才临时起了颂歌的兴致吧?
  兰缪尔又问:“我也可以学着唱吗?”
  昏耀:“当然不可以,人类怎么配唱魔族祭祀先祖的歌?”
  兰缪尔抿唇垂眸,不再说话了。昏耀故意晾了他一会儿,接过侍从递过来的热酒一口口喝下去。等喝完了,才若无其事地转身,用鳞尾轻轻扫过人类眼尾下的那枚鳞片。
  兰缪尔眼眸蓦地亮起来,他下意识抓住昏耀的尾巴:“吾王,我现在并不能算纯粹的人类了,对吗。”
  侍从们顿时吓得大气都不敢喘,用眼神疯狂和同僚示意:他!他!这个人类!他他他居然碰了王的——
  昏耀却只是挑眉:“嗯哼。”
  兰缪尔:“那您可以教我……”
  魔王幽幽地叹一口气,这时才穷图匕见般地露出怜悯与讥讽的神色,摸了摸人类的脸颊,说——
  “兰缪尔,你怎么就不懂规矩,哪有王亲自教奴隶唱歌的道理?”
  侍从们:“…………”
  昏耀说完,干脆地抽离自己的鳞尾就走。徒留兰缪尔露出难以言喻的苦笑,半是埋怨半是无奈地盯着他的背影,嘴里说些什么“空腹饮酒不好”之类的话。
  ……
  应该说,在宫殿里伺候的侍从们,是最早意识到“王对这个人奴似乎不太一样”的那批魔族。
  首领豢养美貌奴仆的事情并不少见,有些也确实能得到一时的宠爱,但终究只是玩物。像兰缪尔这样,与主人同寝同居,病重的时候有主人亲自喂药,平常连饮食都由主人亲自盯着的……绝无仅有。
  如此“盛宠”之下,自然会有眼红者。
  在这位人奴成为魔王的合化伴侣之前,昏耀身边还有一位固定的合化伴侣,是贴身服侍魔王的女侍官,名叫硫砂。不固定的则来来去去,兴致来了,便享受一夜的露水情缘。
  兰缪尔对此表现出极大的抵触。每次昏耀带人进寝殿,他都要躲到禁锁能容许的最远处,试图逃避那些激烈的动静。
  但自从魔王撬过一次蚌壳后,无论是固定还是不固定的伴侣们,都奇异地不再被召进宫殿里了。
  硫砂无疑是其中最着急的那个。
  某个夜晚,体态曼妙的女侍官妩媚地摇摆着鳞尾走进来,笑声如银铃般清脆。
  不等进到深处的寝殿里,她便迫不及待地拥住魔王,当着好几个侍从的面,将身子贴了过去。
  兰缪尔立刻抿唇转过身去,恹恹地垂着眼往外走,仿佛见了什么不该见的东西似的。
  昏耀却没什么兴致,鳞爪按了一下她的肩膀,敷衍道:“乖。”

第13章 第二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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