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病中访客171


  有时,她会倚着书架,懒懒散散地抽出一本书翻着,但没看几眼,就塞回去了。
  她道:“太正经了,看着不习惯。”
  有时,她又慢慢踱到窗台边,素白的指尖捏捏粉白的花瓣,该是欢喜的,可嘴里偏偏埋怨道:“光长个好样子,连点香味都没有,中看不中用。”
  累了,就往塌上一躺,寻把折扇慢悠悠地摇着,摇了没多久,就睡着了,但手里还拿着那把折扇。
  她闲的没事时,还会来调戏调戏祁君奕,没骨头似的靠在她身上,嘴里乱七八糟地哼着些不成调的曲子,然后还会笑眯眯地问:“好听吗?”
  她……
  祁君奕觉得她不应该想这些,今日是剿匪的日子,她理该是担心和紧张的,明明昨日都是如此,但眼下脑海里却总是闪现傅锦玉的样子。
  或笑或嗔,或羞或恼,鲜活得好似就在眼前。
  可事实上,祁君奕甚至都不知道她平安与否。
  她阖了阖眼,缓缓从枕头下拿出那张手绢。
  她不知道傅锦玉是怀着怎样的心情绣上这朵桃花的,她更不知道她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将这张手绢留下的。
  她只是想到了那夜女子脸上的泪。
  月色如水,在那一刻洗去了女子所有的明媚与肆意,只余下那琥珀似的眸子中素白的一点亮光。
  ——你信我……
  ——我是真的爱你。
  女子颤抖的声音在脑海里不断回荡,像是一阵不知从哪儿吹来的风,就那么一阵一阵的吹着祁君奕那颗心,渐渐便有了寒意。
  冷得有些疼。
  可是不应该啊。
  她发烧了,按理说身体该是有些烫的,可为什么她会觉得自己的心很冷呢?
  许是烧坏脑子了……
  她昏昏沉沉地想着,眼前的事物渐渐变得模糊,随即滚烫的液体从眼角滑落,流到两鬓处,打湿了些许头发。
  聂以水没给她关窗,于是风就吹了进来,原本滚烫的液体便很快变得冰冷。
  像是那晚照进书房的月光。
  祁君奕阖了眼,将手绢紧紧贴到了心口,好似借此就能感受到那人的心跳一般。
  风吹着窗台的花微微摇曳。
  也不知过了多久,安静的房间内突然响起了低低的一道声音。
  风将那道声音吹得很散,可如果仔细去听,还是隐约能听见两个字。
  ——阿锦。
  ——
  似乎有谁推开了门。
  睡得并不安稳的祁君奕下意识要睁开眼,可鼻尖却突然有了一抹淡淡的香味,她顿时就失去了力气,只能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
  “那毒剂量明明就不大,你还能发烧,呵,身体就差到这个份上了么?”来人淡淡的嘲讽着,“看来聂以水的医术也不怎么样啊。”
  祁君奕拼命抬起眼皮,但却只能瞧见模模糊糊的一道人影,无论如何都看不清脸。
  冰凉的指尖捏在了脸上,来人似是笑了:“怎么,就非得要睁开眼睛看看我的脸?”
  “你又不是没见过,何苦呢?”来人感叹着,松了手,摩挲着指尖,“该说不说,殿下的皮肤的确嫩。”
  这话有几分轻浮了。
  可祁君奕根本动不了,她只能迷迷糊糊地看着来人掀了她的被子,而后抓了她的手腕,不由分说开始把脉。
  来人把了许久,最后烦躁地将她的手一扔。
  好巧不巧,祁君奕的手背撞到了床沿。
  来人并不心疼,只是冷眼看着,嘴里埋怨道:“你都吃什么了啊?脉象这么乱!真是的!”
  她说罢,目光一顿,似是看见了祁君奕手里攥着的手绢,而后便直接上手抢了。
  祁君奕有些着急,拼命想攥紧,可她完全使不上劲,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人将手绢抢走了。
  来人将手绢抖了抖,仔细打量着,突然笑出了声:“果然是我被偷走的那张……不过那位大小姐还真是有意思,这朵桃花绣的跟坨屎一样。”
  祁君奕听不得旁人说傅锦玉的坏话,顿时想争辩几句,可拼命张了张唇,却发不出声音。
  来人注意到了祁君奕的气愤,顿时有些恨铁不成钢地将手绢往她怀里一扔,冷笑道:“这么丑的东西,也就你这个眼瞎的会当成宝。”
  她睨着祁君奕,似乎有些生气,但片刻后,还是从怀里拿出一张用红丝带绑着的纸塞到她手里,冷声道:“既然那么在乎她,那就记得来找。”
  ——
  盘龙山上,朱槿等人已经和瞎眼虎对上了。
  高大威猛的男子坐在虎皮椅上,左眼蒙着一个黑色的眼罩,右眼眼角有一道疤痕,手边还放着一把剑。
  他看着对面的红衣女子,冷冷地笑着:“师妹,好久不见。”
  朱槿毫不犹豫地揭他伤疤:“你早就被我爹逐出师门了。”
  男子闻言面色一变,似乎有几分恼怒了,他拿起剑,站起来,剑尖对准朱槿,冷声道:“今日我倒要看看,那老东西教了你什么?”
  朱槿面不改色,只是挥手示意身后的人站远些,而后也拔出身后背着的剑,唇角一提:“随便教了教罢了,但打败你应该不成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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