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他的话说到了一半，就像是一盏燃烧着火焰的灯，忽然熄灭了。
　　空气中的死寂再一次来临，而这一次，男人的脸上出现了前所未有的空白，仿佛他的灵魂从内而外全部都被翻新了一遍，彻底失去了自我。
　　“怎样？”维克多的声音还是很温和，
　　“你有什么样的想法么？”
　　“……”
　　寂静流淌了很久很久，或许久到了过去了一个世纪，男人才终于从死尸般的反应中醒悟了过来。
　　他干涩地抬起了自己的手，猛地扯掉了那些缠绕在自己腿上的血肉。即便这样做让他的大半个身体变得更加脆弱，几乎让他无法完成这个动作。
　　“……是我错了。”
　　男人踉跄着跪倒在了地上，他的声音颤抖着，血泪滴落在干枯的地面上，几乎要染红那一片灰败。
　　“请问，我要怎样做，才能挽回我的罪孽？”
　　“你没有做错任何事情。错的人另有其他。”
　　青年缓缓俯下身去，他的目光依旧温柔，可在那片温柔之中，却藏匿着无人知晓的锋芒，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那位欺骗了你们的伪神到底在哪里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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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维猫猫：我的信徒在给我推销假版本的我自己，我怎么会做这样的梦？（闭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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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1章
　　“我已经不记得是谁带我来到这里了。”男人的声音充斥着苦痛,
　　“虽然至今回忆起还是有些不可思议，但是当我想起那个人的脸时，我却发现……我根本没办法去描述他的面孔。”
　　“大概是幻术吧？”维克多思考道,
　　“或者也是精神系的魔法？如果是这样的话，不记得对方的脸也很正常。“
　　“嗯, 我甚至不知道那个人是男是女。”男人艰难地点了点头, 轻轻道：
　　“我曾经是西伯伦的一名学者，也曾在黄金塔学习许久。所以我也看清楚了……那个人衣服上别着的东西，是西伯伦最大的家族，尤利耶家族的家徽。”
　　“只有短短一瞬间，但是也被我捕捉到了。我记得那个男人似乎看了我一眼。那时候我的感觉……就好像心脏被冰块冻住了一样, 连呼吸的力气都快要失去了。除此之外, 我是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听着男人的话, 维克多的目光也一点点黯淡了下来，直到最后才轻轻地点了下头。
　　和他猜想的八九不离十，这件事情和尤利耶家族绝对脱不了干系, 和奥玛更是有着难以割舍的联系。
　　他来到这里的目的之一就是为了调查清楚这件事情，现在看来, 事情已经清晰了一大半了。
　　“尤利耶家族么？我明白了。”维克多继续问道,
　　“那你知道他们想要干什么吗？”
　　“我们没有权力知道那种东西，所有人都被他蒙骗了, 根本没有多余的思考力去思考其他的东西。”男人痛恨地低声道，
　　“这一点也是我的疏忽……真没想到，我大半辈子的研究和学识，也不过是一场虚无缥缈的梦罢了。”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维克多笑了笑,
　　“有时候人是无法阻止某些命运的流向的，但是起码现在的你能够改变它, 不是吗？”
　　“我明白，我明白……”男人几乎不敢去看维克多的双眼，语气却愈加惶恐，
　　“我比谁都清楚这份温暖至极的力量，是您……我不能确定是否是您，但是这份力量的来源一定是祂……”
　　“嘘。”
　　维克多的手指压在了自己的嘴唇上，他的语气忽然放轻，但声音却带着不可抵抗的压力，
　　“我知道，既然你已经决定信任我，那么我也不会辜负你的信任……你也不用去探究我的身份，起码这份力量是比任何人都更有说服力的存在，不是吗？”
　　“您说的对。”
　　男人的双手支撑着地面，他的语气开始逐渐变得吃力了，甚至连呼吸声都开始急促了起来，
　　“我不知道您是祂的什么人，但是我做错了事情的事实是无法改变的，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能够做出最后一点补偿……”
　　说着，男人忽然将自己的手插入了自己的胸口，那些血红色的肉因为他的动作而剧烈颤抖了起来，片刻后，他将一根像是骨头般的东西从身体中取出，血迹斑斑地递到了维克多的面前。
　　“这是……钥匙。”
　　他的声音有些艰难，像是含着血，变得不清晰了起来，
　　“他们将钥匙交给我保管，是因为对我的信任。可如今，他们背叛了我的信任，那么我也没有必要将这件东西留在身边了……”
　　“是打开曼荼罗之城的钥匙吗？”维克多询问道。
　　“是的。但是这把钥匙是无法毁灭的，无论落到谁的手中，那座城池就有可能再次重见天日。”男人的声音越来越虚弱，整个人也开始以一种奇怪的形态逐渐干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