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赌气


  他用钥匙开了门,没看见燕惊秋在公寓,也没放在心上,以为他很快会回来,可是一直等到八点多钟,桌上的饭菜都凉透了,也不见人影。
  他想起那天在厨房看到了纸巾,犹豫半晌,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找去了那间酒吧。
  这样的场合,他从来没来过,乐声吵得他耳膜阵痛,眼睛久久不能适应昏暗的环境,走路一直打磕绊。
  他找过吧台,又去到洗手间,最后看向舞池。聚光灯在舞动的人群中晃来晃去,扫过舞台中央时,他看见了燕惊秋,被几人围在中间揩油,腰上背上肩上全搭着不认识的人的手,一会儿被拽到这个人怀里搂着,一会儿他自己倒向另一人怀里,衣服被扯来扯去,领子都大了一圈。
  像昨天搂着自己一样,他亲昵地搂着那些人,随着乐曲扭腰摆头,像一条魅惑又邪恶的蛇。
  梁鹤洲想,假如他站在那舞池,也一定无法禁住诱惑,可他站在边上,以恋人的身份旁观。
  他不知道燕惊秋羞不羞愧,但自己脸上火辣辣的,几乎要无法承受这种重压。
  本来他想就此离开,但迈不动脚步,一直看着燕惊秋从舞池上下来,踉跄着走回了卡座。
  照旧有很多人围在他身边,他举着啤酒仰头灌下去,一口气喝掉一瓶,喉结上上下下滑动,大半的酒水都洒出来,把他的衣服浸得湿透,胸前春光一览无余。
  那些人起哄,拍着手让他再来一瓶,他笑得眉眼弯弯,朝身旁一个男孩子勾手,大剌剌跌坐在沙发上。那男孩子举着酒瓶过去,坐在他腿上给他灌酒,他搂着那人的腰,手都伸到人家衣服里去。
  原先梁鹤洲还在想,至少燕惊秋只是和别人拥抱,但下一秒就眼见着他放任那男孩亲吻他的脸颊脖子。
  所以那些吻痕都是这么来的。
  梁鹤洲闭了闭眼睛,走向就近的一个空卡座,顾不得什么钱不钱的,叫来服务生,点了两杯白兰地,拿出手机给燕惊秋发短信。
  【在干嘛】
  【怎么惹洲洲宝bei,我准备上窗睡觉里,你呢】
  看来真的醉得不轻,怕是看手机屏幕都有重影。
  梁鹤洲瞄了一眼那两杯白兰地,打了一行字过去:
  【我在靠着酒吧大门的卡座,过来和我喝一杯】
  第25章 赌气
  燕惊秋看着那条短信,酒霎时醒了一半。
  他推开身边的男孩子,望向酒吧大门边的卡座,灯光太昏暗了,人头攒动,什么都看不清。
  但他不认为梁鹤洲在虚张声势,他一定把自己寻欢作乐的丑态都看光了。
  他理了理凌乱的衣服和头发,跌跌撞撞往那边走。
  以前在酒吧玩乐被抓包的情况不是没有,只是他从来不觉得有什么不妥,更不会心虚慌张,可这会儿满手心都是汗,紧张得头晕目眩,胃里翻腾,好像要把刚才喝下去的酒全吐出来。
  他刻意走得很慢,思考到底该找什么样的借口搪塞,又想着短信里的语气看起来并不愤怒,见到梁鹤洲该摆出什么表情,说什么话?
  卡座与卡座间的距离太短,还没想出个所以然,他已经来到近前。
  梁鹤洲安安静静坐着,一靠近他,周遭的噪声仿佛骤然消隐,他想起两人第一次见面后再遇的包厢聚会,那时候梁鹤洲也与人群格格不入,好像永远安宁静谧。
  思绪乱飘了一阵,被一声问话拉回来。
  “玩得开心吗?”平淡的声音,没有起伏的语调,或许有些沉,但燕惊秋恍恍惚惚听不真切,腿一软跌坐在他身旁,把头靠在了他肩上。
  “鹤洲,我……你……你怎么来这儿了?”
  “感觉你会在这里。”
  “庭南告诉你的吗?”
  梁鹤洲掏出那包纸巾放在桌上,“在公寓里看见的。”
  燕惊秋感觉脸上臊得厉害,好像自己是个被正牌老婆“捉奸在床”的男人,虽然事实确实如此,但他头一次体会到这种感受,而且已经完全记不起来这包纸巾是什么时候被带回家的了。
  梁鹤洲举起那两杯白兰地,递了一杯给他,说:“你昨天说要吃我做的饭,我就去公寓了,但你不在。”
  他一直没去看燕惊秋,这会儿微微斜了斜眼睛,用酒杯去撞他的,自顾自一口气喝完了这杯烈酒,顿了片刻,后劲涌上来,灼痛着喉咙,几乎让他无法开口说话。
  “昨天说过的话今天就忘?真的记不住吗?”
  燕惊秋呆呆的,机械地举着酒杯往唇边靠,神思涣散,好像有一堵墙在阻隔他的记忆回溯昨天。
  说了什么?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鹤洲,我……我喝醉了,我记不清了。”
  梁鹤洲放下酒杯,没有回话,站起来就要离开,走出几步又回来,停了半晌,好像鼓起很大勇气才问出这句话。
  “你和那个长头发的男人做了什么吗?”
  燕惊秋反应很慢,迷茫地抬起头看他,“谁?”
  “你感冒那天,周末,我和程庭南也去了公寓那天。”
  “……感冒,长发男人……有吗?”
  梁鹤洲把手插进口袋,紧紧握着,眉眼低垂,“有吧,他身上有你的洗发露香味。”
  “我……”
  “算了。”
  梁鹤洲转身就走,燕惊秋举着酒杯,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起身去追他。

第25章 赌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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