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N—心如刀割


  可是,解听免并没有出现。
  裴些都恍惚了:“你为什么不告诉解听免?”
  裴遇生挑眉,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他?告诉他难道不是在害他吗?要是让他在婚礼前一个月知道徐邀活过来了,这让他怎么抉择?”
  话毕,将手臂放下,裴遇生站起身,用手撑着桌面,微微弯腰并将身躯往前倾,陡然拉近了与徐邀的距离,神色从未如此认真过:“徐邀,作为朋友,这句话我本来不应该说,但是倘若抛弃了朋友这个立场,我想对你说一句话——”
  “你不该醒来。”
  徐邀愣住了。
  “草!裴遇生!你他妈的混蛋!”裴些忍无可忍,勃然大怒,朝裴遇生冲过来,也不管他根本打不过裴遇生,但他就是要出这口恶气,在他的脸颊上狠狠来了一拳!
  可谁知裴遇生压根没躲,只是用舌尖顶了顶发疼的脸颊。
  裴些的第二拳揍不下去了。
  是啊,裴遇生说得太对了,他根本就不该醒来。
  徐邀苦涩一笑,但嘴角怎么都不是向上扬起的,且心口翻涌起细密绵长的钝痛,更是生出了几分对自己的厌恶与嫌弃。他缓缓攥紧了手心,骨节不断泛白,青筋暴起。
  人都死了,还醒来做什么?只不过是给身边的人徒增烦恼而已,他的重新到来,就连朋友都没有给予肯定与认可。
  裴遇生是这样,解听免更会如此,他们……都不希望自己活过来,他的出现就好像是个彻头彻尾的错误。
  几乎没有人认同他的存在,他的重生,根本就不是“恩赐”,而是“惩罚”。
  让他亲眼目睹解听免的身旁已经有了新的爱人,这是他擅自苏醒并强占了他人身体的报复。
  “裴遇生,你说得对,”徐邀惨淡地笑了,“我不该醒过来的,我的出现,就是一个不定时的地雷,随时都会有引爆的可能,将解听免炸得粉身碎骨。”
  裴遇生说:“你的身份我不会告诉解听免,虽然他要是知道你回来了会很开心,但我觉得,他更多的还是……为难。你和张南阅把他夹在中间,会让他痛不欲生。”
  徐邀深吸了一口气,将嘶哑悉数吞了回去:“谢谢你帮我瞒着他。”
  裴遇生方才对徐邀说的话确实太重了,可他接下来说的话却不得不道出口,因此他撇开了视线,不与徐邀对视:“婚礼你必须准时如期到场。”
  徐邀弯下了身躯,仿佛刚刚那短短一句话就把他压垮了,不过他咬紧了齿关,哭得悄无声息、沉闷自抑。
  裴些面露恳求地看向裴遇生,道:“就一定要逼迫徐邀去吗?这对他来说……又何尝不是痛不欲生呢?”
  裴遇生严肃地注视着裴些,开口:“裴些,不是我在逼迫徐邀,而是他不得不去。我问你,除了上次我和解听免站在门外听到后半截你与徐邀的谈话,是不是还有一次类似的事情让他起疑心了?否则那晚解听免的反应不会那么奇怪。”
  裴些嗫嚅,嘴唇翕动,不知道该怎么说。
  “……是,”徐邀用手背抹去了泪水,但水痕斑驳,是藏不住的悲痛,他声线喑哑,“这个月月初的时候,因为一次不小心露出的马脚,解听免也起疑心了,他当即就将我拽去了东郊墓园,想借此测试我的身份。”
  裴遇生恍然大悟:“原来这才是导火索……”
  他正色道:“怀疑的种子一旦埋下就没那么容易打消,而上一次更是加深了这个怀疑。即便他没有表现出来,也没有去求证,但现在他对你的疑心一定非常重了,而这次的婚礼,就是最好的测试方法。”
  “你要是去了,并且还能装作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也许解听免就可以彻底消除疑心了;但你要是没去……”后面的话,裴遇生就不再说了,不过他知道在场的人都能明白。
  而徐邀却自己补充完整了,他竭力压着嗓音的哽塞:“他就肯定我是徐邀了。”
  “是的,”裴遇生叹了口气,转头扫向泫然欲泣的裴些,无奈道,“你现在看见了吧,压根不是我在逼迫徐邀,而是形势所迫,徐邀他根本没得选。”
  “徐邀……”裴些哽咽道,“为什么现在会变成这个样子啊……”
  “怪只怪,我醒得太晚了吧,要是我在他大学期间就回来了,也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又或者……”徐邀抿紧了唇角,眼睛红得滴血,心如刀割,“怪只怪……我死了吧。”
  既然是他先放手的,无论是否无奈,这个结局并没有改变,所以这一切后果,也理应由他承担,怪不到解听免的头上,他会含泪、微笑着祝福他新婚快乐的。
  第100章 N—心如刀割
  三月十七日,婚礼如期而至。
  前几天一直在淅淅沥沥地下雨,所以穆惠安特别担心这一天还是会落雨,她可是精心计算过了,这一天是吉日的,适宜结婚。
  不过如她所愿,在昨晚就云销雨霁了,第二天甚至还是个明朗的晴天。
  解晖瞧着穆惠安焦虑地转圈圈,失笑道:“你怎么那么紧张?搞的像是你结婚一样。”
  穆惠安怒目而斥:“我不该紧张吗?我盼了好多年了才盼到这一天,总算是见到他结婚了,我容易吗我。这一天要是能安安稳稳地度过去了,我心里的石头也终于可以放下来了。”

第100章 N—心如刀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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