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24


  岚望舒想了想,还是把手中的白色长毛兔玩偶,送了出去。
  看到玩偶,容玉烟愣怔一瞬。
  这时,就听岚望舒开口:“我想,和你聊一下,送你这只兔子的虫。”
  容玉烟点头,“殿下回房等我吧,我收拾一下,去找你。”
  岚望舒应了声,但在容玉烟准备关门的时候,又抬手拉住了他。
  隔着薄薄一层布料,岚望舒可以清晰感觉到,容玉烟的皮肤不再像之前那样微凉,此时,竟是滚烫的。
  容玉烟被岚望舒碰到,触电般将手臂抽出去,背在身后。
  岚望舒手中空下来,悬停片刻,放下来,看向他,“需要……我帮忙吗?”
  容玉烟摇头,停顿片刻,又说:“稍等。”
  他转身去房间里翻找一阵,又走回来,将一个纸盒递给岚望舒。
  岚望舒低头,看到那是一个药盒,上面写着[强效阻隔贴]。
  容玉烟指了指岚望舒脖颈后面,“殿下将这个换上,把光脑账户里精神力屏蔽系统调制最高档位,然后在房间里等我。”
  岚望舒接下那药盒,欲言又止,最终只点点头,转身回房间去了。
  按照容玉烟的嘱咐换好阻隔贴,岚望舒将房门虚掩着,然后盘腿坐在床边的长绒地毯上,身前放着自己的黑色背包,手中捏着白色长毛兔玩偶,将上面绣的两只蓝色蝴蝶放在一起,比对着。
  房门这时被轻轻推开,容玉烟缓步走进来。
  他和刚才一样,仍旧穿着白色居家服,只是重新将长发扎起来,胸前的衣襟扣好,脸上和脖颈处的红晕已经消散。
  岚望舒抬头看向容玉烟,示意对方来自己身边坐。
  待到容玉烟在床边坐下,岚望舒开口:
  “这只兔子,是我雌父给你的?”
  容玉烟看向那只白色长毛兔,二十多年前的久远记忆,被勾起来——
  那只漂亮的雌虫,在手工课结束之后,开开心心跑来找容玉烟,把一只布偶兔子送到容玉烟面前:
  “我亲手缝的兔子,小玉,像不像你。”
  年幼的容玉烟看到那兔子,冷冷说:“好丑。”
  雌虫有些生气,要将兔子收回去,“本来想送给你的,你觉得丑,那就算了。”
  容玉烟抬手捉住雌虫手臂,将兔子抢过去,“谁说我不喜欢。”
  手指捏到那兔子身上歪歪扭扭的针脚,容玉烟皱眉,喊身边的雌虫:
  “小蝶。”
  雌虫佯装恼怒,“没大没小的,叫哥。”
  容玉烟没理他,继续说:“你不适合做手工,”想了想,又补一句,“也不适合做烹饪。”
  雌虫抬起手,捏住容玉烟软乎乎的小脸,“那我每次做饭,你还吃得那么开心?口是心非。”
  ……
  收起有关过去的思绪,容玉烟应:“嗯。”
  岚望舒没想到容玉烟承认得这么干脆,愣了一下,又问:
  “你们,以前……”他原本想说“认识”,可又临时改口,“很熟吗?”
  容玉烟点头,“是。”
  这么轻易就得到了容玉烟肯定的回答,岚望舒失笑。
  他之前因为觉得容玉烟太像和他签订契约的那只雌虫,又确信找到那只雌虫就一定能问出有关自己雌父岚蝶衣过去的事,便总希望容玉烟就是那只雌虫。
  可是,事实上,根本不需要那么麻烦。
  之前是他思维定势。
  容玉烟不需要是那只雌虫,也一样可以告诉他有关他雌父的过去。
  想到这里,岚望舒带着期待,仰起头,问:
  “我雌父,离开这里,去地球之前,发生了什么,你知道吗?”
  这一次,容玉烟却没办法给出岚望舒想要的答案:
  “他离开前,去了宫中,而我那时,还是没有任何身份的贫民,无权了解宫中的事。”
  听到这样的回答,岚望舒难掩失落,重新垂下头,看向手中的兔子玩偶。
  两只虫就这么默默地坐了一会,岚望舒看着兔子,容玉烟看着岚望舒。
  最终,岚望舒再次开口,打破沉默:
  “刚才,你问我,想不想我雌父,我撒了谎。
  “我雌父出事那天,一颗陨石撞击地球,不偏不倚砸在我们所在的小城镇,造成那里有史记载以来最大的一场地震,地震带走了我雌父的生命。
  “一切发生得太突然,我来不及和他告别。
  “你知道,他离开前,我跟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吗?
  “我那时候,为了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和他发脾气,告诉他: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
  “为什么我要对他讲出那样的话?我有那么多话可以跟他讲,为什么,偏偏在他生命的最后一刻,我告诉他的,是这样一句话?
  “我怎么可能不想他。
  “我每天晚上入睡前,都会想他。
  “我想告诉他,我错了,我不该讲那样负气的话。”
  这些心事,岚望舒压在心底,从来不曾向任何人或虫吐露。
  可今晚,不知是因为酒精的作用,还是因为发现容玉烟和他父亲的关系,又或者只是因为被信息素熏蒸到脑袋不清醒的缘故,岚望舒把心底最深处的想法,都吐露出来。
  岚望舒保持着垂头看手中的兔子的姿势,用力将眼睛睁得很圆,这样眼眶里滚烫的液体就不会流下来。

第9章 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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