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153
但是这京城中，倒是有那么一个人，或者说他的家族会和“梅”这个姓有关。
现在的锦衣卫指挥使，岑归澜，他的母亲，叫做梅兰。
这一部分内容写在另一张信纸上，是那位大人专门告知梁梧的。对方的意思也很明显，就是提醒梁梧，如果明知事不可为，或许壮士断腕才是最佳选择——当然，要是梁梧有能力把敌人直接干掉，那这位大人应该会更高兴。
梁梧确实把这部分内容向庄秋梦瞒下了，不过并不是出于要“壮士断腕”这种理由。而是单纯的因为梁梧知道，如果把这事跟庄秋梦说了，根本不用再做什么，庄秋梦就会先自乱阵脚的。
虽然他已经把白虎寨这个最大的漏洞给消灭了，算是先一步堵住了别人的嘴巴，但他的对手却很有可能是那位锦衣卫指挥使——虽然并没有真的直面过这位，但光是这些年来他听说的消息，就已经足以让梁梧提起十分精神来面对了。
更何况当年他见过岑和风——尽管只是远远一瞥，但对方毫不掩饰的杀气与冷厉已足够让当时才初出茅庐的梁梧又敬又畏了。
光是那一眼便都能让梁梧记到现在。都说虎父无犬子，这岑归澜以十七岁之龄便能接替其父亲的位置，其手腕与能力，想必绝不会弱到哪里去。
此时梁梧心下有些悲观，但让他就此打住放弃，是绝不可能的。
——更何况，就算他愿意放弃，庄秋梦会放弃这些已经到手的名利财富吗？
所以他是不会轻易退却的。
这般想着，梁梧的眼神也逐渐变得坚定下来。
*
这边明虞等人进城，也不作他想，直接就回了岑归澜之前买下的那座宅子——对，就是庄夫人庄园对面的那座。
而这时岑归澜和明虞的分析也进入了白热化：“目前这些迹象来，庄秋梦和梁梧这两个人，应当不是什么上下级的关系。”
“也许他们是平级，然后为一个共同的上司做事——这样才能说得清，为什么梁梧的科举成绩不错，他却甘愿去刘府当一个管家了。”
明虞则是道：“有一定的道理……但你这人一看就没怎么在人手下做过事。”
岑归澜：“？”
明虞：“你知道同级别里有一个智障一样的同事，是一件多么令人讨厌的事情吗？”
“如果我是梁梧，庄秋梦和我还是平级的话，我肯定先想办法把她给挤掉！”
就凭她讨好老板的能力，这事儿还不简单？
“所以我觉得，他们俩确实有可能是共事，但不见得是单纯的平级关系。”
岑归澜：“那是？”
明虞道：“能让人克服某种欲望的，一般都是某种更加凌驾于其上的理想。”
“所以，依我之见，梁梧之所以能一直容忍庄秋梦，要么是他拿的钱比庄秋梦多，要么就是庄秋梦和他们的上级有特殊关系，比如他们那个上级暗恋庄秋梦，这才让梁梧不得不捏着鼻子，忍气吞声！”
岑归澜：“……”
这么猜测，是不是有些过于放飞了？
旁边的明芝芝已经无聊得开始玩自己腿上的夹板了：“姐。”
明虞：“嗯？”
明芝芝：“有没有可能，我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事情没有那么复杂？”
她刚刚听两个人说了一大堆，就抓住最后岑归澜和明虞说的“庄秋梦和梁梧可能是平级，但出于某种原因，梁梧一直在忍这个同事”的内容了。
明芝芝道：“梁管家一直忍着那个庄夫人，有可能根本就不是因为他钱多或者上司的压迫，而是因为他自己就暗恋人家呢！”
就像她精明的目光，早就发现了这个岑指挥使不对劲一样！
他和她姐易服北上，两个人演什么不好，非要演夫妻！
有问题！绝对有问题！
明芝芝愤愤地盯向岑归澜，已经将对方当成了一个心怀不轨的心机之辈，全然忘了明虞跟岑归澜装成是私奔出来，是因为她先当着庄夫人两人的面，喊了明虞一声姐。
甚至那声“姐夫”也是明芝芝自己先叫的。
岑归澜对于明芝芝快凝成实质的目光毫无所觉——或者说就算有所觉他也不怎么会放在心上——不过他的表情却有些古怪：“梁梧喜欢庄秋梦……？”
明虞哈哈笑了两声：“……应该没有这种可能吧？”
有一个讨人厌的同事处起来就已经够烦人了，还喜欢，这根本就是找虐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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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关于梁梧与庄秋梦关系的讨论暂且搁置，毕竟这事光猜谁也得不到正确答案。
至少明虞与岑归澜已经对针对梁梧和庄秋梦的方针达成基本共识：虽然庄记表面上做主的是庄秋梦，而且庄记行事也有她的风格，但毫无疑问，论起智慧与能力，梁梧必然要远强于庄秋梦。
——不说别的，白虎寨那人招的话里，不就说与他们关系最密切的，是梁梧吗？
那人说的是梁梧，不是庄秋梦或者庄记，就已经能说明很多问题了。
所以要攻破“庄记”，首要的便是要将庄秋梦和梁梧分开来对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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