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死亡唱片


  聚焦后,他定睛看着温影良久。
  “怎么了?”温影面色沉重:“怎么一直看我?”
  “我在看你有没有少两肉。”谢迟仍然十分虚弱,回答得也很勉强:“你没事吧?”
  “我没事。”温影说:“救我们的人是封裕景。”
  提到封裕景,李芸高涨的情绪瞬间低落,她眼眶里不免泛出泪光:“关键时候是他阻止了温影,然后自己摘下了面具,谢组你也知道诅咒内容,摘下面具的人都活不成了,他在我们面前被那只恶鬼抓走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为我们争取到了活下来的机会。”
  温影没有阻止李芸说这些,而谢迟闻言胸口猛然钝痛,梦中喉间的血腥味仿佛一并带到了现实,他强忍着不适艰难地问:“他…有没有……留下什么话?”
  李芸擦了把脸,抽泣道:“有,他说,你是违背契约的小人,是空口承诺的骗子。”
  谢迟的脸色似乎变得更加苍白,而若细致看,能发现他的面色已经近乎惨白。
  “他还说,他会把你忘了,忘得一干二净,再也不会想起你,以后他不欠你,你欠他的也不用再还了。”
  窗外月影逐渐萧条,太阳破开云层投来第一抹金色。
  车内响起不断的惊呼声,雪白的纸巾沾上赤色,谢迟终于没再咽下喉间的那口血,全都尽数吐了出来。
  这一次的昏睡不知又是何时才醒来。
  好像验证了李芸的那番话,他欠的还不了了,他再也没有梦到过封裕景,从此梦中只身陷入苦卷又冷涩的黑暗,光影不再,风景亦不再。
  可是对于过去的回忆,却一点点出现,慢慢变成喷泊的泉眼愈来愈多,终日在脑海里盘踞不散,仿佛这就是对先遗忘者的惩罚。
  又入冬了。
  银白的雪花落在窗台和城市的街道里,青绿的松树也银装素裹,自那天诅咒结束后,谢迟一病不起在床上躺了快两个月。
  直到第一场冬雪如约而至,他才回过神来原来已经过了这么久了。
  他侧着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外景,逐渐装饰起来的商店门口都不约而同摆放了跟圣诞节相关的东西。
  而这些画面在不断提醒着他,圣诞日将近。
  温影给谢迟找了医生,医生摇头说没什么大碍。
  但只有温影知道,这是看不见摸不着的心病,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谢迟目前的身体状况。
  原以为谢迟还会再沉寂一段时间,谁料谢迟在圣诞节那天早早起床,穿着打扮一丝不苟,微笑地跟他说:“我们去买束花吧。”
  温影没有拒绝:“好。”
  下楼的时候遇到邻居,井玉凤刚从电梯迈出来看见二人,一脸诧异:“唷,谢先生这是怎么了?一脸病容,看起来好像生了好长时间的病。”
  不止是谢迟没有出门,其实井玉凤也很久没有出现了,温影这段时间出入公寓也没有和她碰过面,而今天谢迟刚打算出去转一圈他们就碰上,实在过于巧了些。
  “我没什么大碍,多谢关心。”谢迟依然温和道谢。
  井玉凤上上下下扫了他好几眼,这才转身推开自家门:“穿这么少的病号就少出去,就算出去也穿多点,你这个跟班小弟到底怎么照顾你的?他要是不会照顾人,你就过来跟我一起住,我能保证你的身体健康。”
  没等回答,井玉凤就关上了门。
  温影和谢迟同时收回视线迈入电梯中。
  这次井玉凤说的不无道理,温影也觉得还是得给谢迟多穿点,于是道:“你在楼下等我,我上去给你拿件厚外套。”
  “不用,不冷。”谢迟回言:“直接出发吧。”
  彼此静默不言,看着电梯楼层渐渐变低。
  谢迟突然想到,井玉凤已经搬过来很长时间了,但刚才不经意瞥见虚掩的门缝后,陈设简单,甚至玄关处空荡荡,没有摆放鞋或装饰物。
  即便是只留宿一晚的宾馆也会放一次性拖鞋和衣架还有烧水壶。
  不过谢迟也没有多想,毕竟各人有各人的生活方式。
  花店附近就有一家,温影在门口等他,卖花的姑娘从店里抱出一束刚扎好的鲜花递给他:“是送给朋友吗?”
  “送给一个故友。”
  “啊,我还以为是送给外面那位先生。”
  谢迟顺着姑娘的目光看去,温影站在店外和他对上目光。
  末了他收回视线:“包一束红玫瑰吧。”
  第84章 死亡唱片
  谢迟和温影去了埋葬封裕景的坟前将花放下后, 贺洲发来了邮箱简讯。
  里面是他从摄像机里拷出来的一段视频,从舞会开始前录制一直到方墨推倒花盆,将藏匿在里面的摄像机摔落, 贺洲捡起了这个至关重要的道具。
  每一个画面都分秒不差地记录了下来。
  摄像机能拍摄到许多人眼看不见的东西, 第一遍《暮色玫瑰》响起时,一只鬼手从唱片机的喇叭口缓缓伸出。
  直到舞曲结束, 已经有两只胳膊肘伸了出来扒在外沿。
  第二首《窥视》响起后, 鬼又开始移动起来,一颗腐烂的头颅蠕动钻出, 紧接着是肩颈、上半身、腰部,藏在浓密黑发里的眼睛冷冷地注视着摄像机所在的位置。
  《杀戮之夜》排在第三的位置, 恶鬼以一种诡异的姿势一点点往外攀爬, 最终在曲尽时全部爬出,在人群中消失不见。

第84章 死亡唱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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