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鳄鱼


  “谢喉,吻我时,舒服吗?”沈慈珠抬眼,蝶尾般的长睫抖了抖,水淋淋地一片红便晕开了。
  “你知道了。”他淡淡回答。
  “那条带子没有那么紧,后来你咬住我的脖子时,我看见了你脖子上的红痣,所以,舒服么?”
  “谢喉,吻我的时候,你的舌头太烫了。”他的声音温柔进入谢喉的耳。
  谢喉呼吸微窒,他的下巴被沈慈珠捏着,以一种命令的态度低下,这样双膝跪在他面前,像蛇一般向前探身的沈慈珠才能看到他的双眼。
  他不喜欢和沈慈珠离这样近,他的理性告诉他这是个危险的征兆,他到底还年轻,还不知道该如何完美遵循理性。
  所以有时候他会用研究实验体的目光看沈慈珠,沈慈珠每每醉酒就会变得迟钝,会遵循他那恶劣的本心做事,之前在鎏金会所,他醉酒后跟谢喉回了贫民窟一样的出租屋,那晚他对谢喉说“Je veux te baiser”,谢喉明白他会失忆,所以他也以一句脏欲调情的话回答了。
  沈慈珠不记得那晚。
  可谢喉记得。
  沈慈珠那晚说的“Je veux te baiser”是假话,谢喉却是真的。
  “你知道我的母亲为什么会死吗?因为嫉妒与悲哀,她觉得她的丈夫不爱她,所以她疯了,死之前她还告诉我,是荒川蝶夺走了她丈夫的爱。”沈慈珠的手按住谢喉的舌,他抬头,脖颈仰起一条秀丽的弧度。
  “我的母亲太幼稚了,一辈子都被男人的爱困住,我和她不一样,我喜欢拿爱控制别人,他们都喜欢我温情的那一面,他们说我菩萨心肠,说我讨人喜欢。”
  沈慈珠吻上了谢喉的唇,带着蛊惑。
  本该只是一个一触即离的吻,沈慈珠却反悔了。
  “我的温情是一个诱饵,我喜欢看别人被我丢掉然后发疯的可怜样子,谢喉,你也会那样可怜吗?你会跪在地上一遍遍哀求我么?”
  “那哥哥呢?你为什么没有丢下他,那天在医院,他没有哀求你,你为什么要心软呢?”谢喉扯住沈慈珠的手腕,凤眼清冷,他闭了眼,而后再睁开,却有一道雪般的冷冽,“你爱他吗?”谢喉的五指愈发用力,沈慈珠的手腕开始发颤了。
  “他是个例外。”沈慈珠拿挑衅的语气回答,当他看到谢喉脖子上因忍耐而浮现的青筋时,他才满意。
  而后他抬高漂亮的脸,像伊甸园的蛇在仰望、在尊敬、在信奉树上那颗最鲜红多汁的苹果。
  “谢喉,你是比他更例外的存在,我看不透你。”
  我比哥哥,更例外。
  于是谢喉直接揽住沈慈珠的腰肢,将人翻了个身,他的胸膛压住沈慈珠的后背。
  沈慈珠的蝴蝶骨在白得有点透明的衬衫下摇摇欲坠,后腰处有个小痣,黑得像是个深渊。
  沈慈珠喘息了一声,他偏过脸,乌发散乱下那双蛇眼醉醺醺地勾了笑。
  “来吧。”
  ——
  谢咽接到谢喉的电话时,弟弟的声音有点低哑,隔着听筒谢咽还听到了像是水声黏腻,还有轻微的像是皮肤轻撞的声音。
  他以为谢喉刚洗完澡。
  “哥,他在我家喝醉了,你来接他吧,他在喊你的名字。”
  谢咽听见谢喉这样说。
  谢咽过来时发现了门外数不清的钞票,还有一道因未被锁上而开了的门缝,他推门而入,听见了沈慈珠带着哭腔的求饶。
  沈慈珠的脚踝被身后人攥住,然后拖回了沙发。
  一件黑T和西装衬衫被扔在地面。
  谢咽俯身,手捡起那件衬衫,而后他抬眼,喉腔发颤无法说出任何一个字。
  沈慈珠的长发被谢喉囚于骨骼冰冷的五指间,他俯身在亲吻沈慈珠的脸。
  可沈慈珠这时半梦半醒偏过头,于是直直对上了站在他面前的谢咽。
  “你为什么会来!”沈慈珠骤然清醒,他的脸一瞬间苍白,他想起身,想把压在他身上的谢喉推下去。
  “珠珠。”谢咽这时候苦笑一声,像是被丢弃了的犬在呜咽,“和我弟弟做……就这样舒服吗?”
  舒服到成了现在这个模样。
  第二十四章 鳄鱼
  当谢咽拿那双悲伤的眼睛看着自己时, 沈慈珠是怎样的心情呢?
  “谢咽……你为什么会过来?”
  从沈慈珠喉中吐露的每一个字都令人面颊发烫。
  沈慈珠太混乱了,体内被撞开了滚烫的热,大腿内侧湿红一片, 鸦羽般的长发在胳膊上坠了汗, 像是一层钻出皮肤的筋脉,诡谲却艳丽。
  他的躯体在发颤,在无力, 在冰凉,他的掌心抵住谢喉的胸膛, 谢喉垂眼盯住自己, 从眉眼到下巴。
  每一处都被谢喉的目光彻底入侵。
  “沈慈珠,喜欢吗?”谢喉的眼珠轻轻转动,看着沙发前面色纸白的谢咽, “哥哥在看着你,喜欢吗?”
  “疯子……”沈慈珠的眼瞳扩大起来, 有种没了声息的漂亮。
  他在这一刻明白了什么。
  谢咽为什么会来呢?
  因为谢喉。
  谢喉让他的哥哥站在一边, 触手可及的距离里,连空气里蔓延的暧昧的春潮都可以嗅到。
  是为了炫耀吗?还是挑衅他的哥哥?
  不该这样的……谢咽不该在这里……
  “……谢喉,你给我出去!你他妈……你疯了!”沈慈珠崩溃了, 他的脸上满是酒色与欲态,他的牙咬住唇,羞耻里是对谢喉的恨意。

第二十四章 鳄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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