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覆川61


  “这不可能!你他妈你在放什么狗屁!萧覆川,他不可能是我父亲的——”沈慈珠骤然握紧电话听筒,滴滴答答发出急促的嘶哑音。
  他睁大双眼,呼吸一瞬纸白般窒息起来。
  谢喉不可能是沈衡的儿子!
  如果真那样,那沈慈珠隐瞒的一切都成了笑话。
  他必须要得到沈家,谢喉不能抢走他的一切,绝对不能!
  “沈慈珠,我非常厌恶你,谢喉因为你变成了同性恋,如果你和荒川蝶一样是双性人,我也许会放过你,可你是男人,你无法生育,无法为我的家族带来新的希望。”
  萧覆川停顿片刻,拿怜悯的语气说:“更何况你还是个来路不明的贱种呢,你连你的亲生父亲是谁都不知道吧?谢喉的血脉都比你高贵。”
  昏暗的房间里,沈慈珠俯身,他的牙尖死死咬住唇舌,有血丝流出来了。
  什么意思!
  这不可能!
  谢喉不可能是他父亲的孩子,谢喉害他在谢咽面前那样狼狈还不够……还要抢走他的父亲和家族吗?
  沈慈珠手里死死捏着电话线,他的指尖把手心掐住了红痕,他的眼死死盯住不远处的百叶窗缝隙,那仅存的光芒令他刺痛。
  沈慈珠曾经暗中拿谢喉的头发与沈衡做过基因鉴定,显示为0,可为什么——
  啊,谢喉既然能骗过董事会篡改基因鉴定,自然也能篡改他自己的。
  是真的吗?
  沈慈珠站起来他走到百叶窗前,摸着被阳光温暖起来的表皮。
  不能信他。
  保持冷静啊,沈慈珠。
  沈慈珠心想。
  这一切,也许不是真相呢?
  荒川蝶有过那么多男人,谁能保证那个孩子是谁的。
  沈慈珠收敛情绪,他的瞳孔色泽微晃,有鸢尾紫轻覆。
  “萧覆川,你就这样喜欢替别人养儿子吗?太可笑了,但我凭什么相信你说的话呢?不管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但我保证——”
  “你这个老东西,不会活太久。”沈慈珠这才露了馅,他舌尖微舔下唇,字字森寒。
  他不听温鹤给他的劝告,纵然挑衅萧覆川。
  “那就试试吧。”萧覆川将每一个字都讲得优雅冷漠,“我说过你太年轻,你甚至比不过谢喉。”
  “那个孩子,我希望他的父亲是我而不是沈衡,他该继承我的家族,而不是沈衡的,沈家,我会在不远的将来将其铲除,我要让你、让沈衡明白,沈家的一切,全部都——”
  “不值一提。”萧覆川唇角微勾,近乎嘲讽。
  沈慈珠瞳孔微缩。
  “沈慈珠,要是想替你的母亲送我入牢狱,那就来试试吧,我期待那一天的到来,希望就在那艘游轮上。”
  萧覆川指腹微扣,挂断了电话。
  而后他将台式古董电话机的红线拿打火机慢条斯理烧起来了。
  他指间夹着一枝香烟,在电话线烧出了刺鼻浓雾时,他轻轻吐了烟圈,眼皮寡冷地垂下。
  萧覆川形单影只坐在华丽昂贵的办公室,指尖捏着一张旧照片。
  这张照片显然是私家侦探在一个隐秘黑暗的角落进行拍摄的,照片上有两个人。
  高大的是谢咽的父亲,也就是谢喉的继父,是一位朴实憨厚的高大男人,他在小型超市一手推着购物车,一手牵着小小的妻子的手。
  他的妻子是个很漂亮的、怀孕不久的男性美人,叫荒川蝶。
  荒川蝶那年只有二十一岁,他曾是萧覆川的爱人。
  可萧覆川患有一种病,他喜欢看别人“欺负”荒川蝶,荒川蝶那时刚被沈衡抓过去不久,萧覆川找到他时他已经怀孕了,他哭得悲伤极了,说害怕怀孕。
  可萧覆川想看他生孩子。
  荒川蝶从萧覆川这里逃离后,萧覆川没有派人把他抓回来,而是亲自监视他的一切。
  荒川蝶脸上都是脏兮兮的泪水,他怕黑,于是在夜里无助敲响了一个陌生男人的房门,那个男人是丧偶的、还带了一个九岁男孩的鳏夫。
  那个男孩叫谢咽。
  萧覆川坐在豪车里亲眼目睹这一切。
  他甚至恶劣地想,那个鳏夫会不会把这怀了孕的漂亮兔子给日了,但没有。
  他们后来,结婚了。
  现在已经过了二十年了。
  从荒川蝶肚子里出来的孩子,也十九岁了。
  谢喉。
  其实萧覆川也不明白他到底是谁的儿子,可他是荒川蝶生的,于是萧覆川想留下他。
  他希望这个孩子是荒川蝶是为他生的。
  萧覆川摸着手中旧照片。
  照片上荒川蝶穿着雪白的吊带长裙,乌黑的、一看就被人呵护很好的长发松垮垮拿蝴蝶发绳束着,碎发柔软地遮住他的脸颊,哪怕怀着孕,下巴弧度也依旧瘦得可怜,捏一把就会湿答答碎掉似的。
  他的眼很圆,像是兔子的眼,眼尾有一道纤细的艳红凹痕,被睫毛长长软软地遮住。
  又在哭,边哭边跟他的丈夫,那个被萧覆川永远痛恨的男人撒娇。
  萧覆川捏着这张时隔近二十年的旧照片,在这张圣人般的皮囊下,他的嫉妒如恶果一般无法扼制地向他的四肢血液充斥起来他的手背青筋暴起,指腹抚摩照片上荒川蝶的面颊。
  他闭上眼,记忆里的荒川蝶永远对他求饶哭泣。

第二十五章 覆川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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