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林广良问:“殊文,这是……”
  林殊文让工人继续做他的活儿,不知道怎么跟林广良讲明。
  走了一路,林广良对他露出的善意让他隐隐有了点猜测,可他还没想清楚怎么面对和选择。
  工头中途回来了一次,看见林殊文,顺道带话。
  “严爷要入夜后才能下山。”
  于是林殊文就下山了,没等对方,先回家里忙自己的事。
  跟他一起回严宅的,还有林广良。
  这个时辰林广良自然不方便返程,而且还带着林大成的几件旧屋,理应要招待他。
  林广良站在严宅大门,诧异更重。
  “殊文……你、你都住严当家的宅子里啦?”
  这关系会不会太好了点?虽然攀扯到严家十分了得,但林殊文成了婚,住在别人家里不妥当吧。
  管事瞧见林广良,一忖,林殊文道:“这位是林老爷,麻烦管事准备间客房让林老爷今晚歇息。”
  管事领了话,离开后林广良悄悄将林殊文拉到石柱后。
  “殊文,这是怎么一回事?你跟严当家……”
  林殊文道:“有件事没告诉您,严爷不是我的主子,他是我相公。”
  此话犹如晴天霹雳,炸得林广良耳朵嗡嗡做响。
  作者有话要说:
  待修!
  有些事殊文还是能慢慢看出来的。
  第80章
  严宅从外看朴素沉静, 入内的陈设无一处不昭显雅致。
  此刻林广良无心观赏景色,头绪乱七八糟的,完全沉浸在方才听到的那句话里。
  严当家怎么会是养子的夫婿?
  又浑浑噩噩的地想:严当家竟是养子的夫婿, 那不就意味着,自己是严当家的老丈人……?
  这个浮起的念头让林广良一下子紧张起来, 夹杂无端的激动,耳膜和心脏鼓动得厉害。
  他反复舔了舔嘴巴, 转着视线张望,又立刻紧紧盯着林殊文, 干干笑道:“殊文, 你先前没告诉我。你的夫婿是严当家啊,我还以为……”
  林殊文静静望着对方,等待接下去的话。
  林广良继续用笑意掩饰尴尬和激动,然而脸上的窘迫之色很快被激动覆盖,亢奋之余,整张脸红得迅速。
  林殊文道:“老爷, 随我来饭厅先用饭吧。”
  林广良仍笑:“你这孩子,怎么还唤我老爷?这不是见外嘛。”
  林殊文心想,自他被送走的那日, 找两人谈话时便称了他们老爷跟夫人。
  当时为了避免双方窘迫, 压下内心许多不舍, 如今再看, 自己出来的一年, 他们不曾有人来看过,而这次, 恰好是在商会上碰到, 辗转找到村里, 意欲何为林殊文已经不想探究。
  厨房上了菜,林殊文招呼林广良坐下,如他所料,一顿饭还没吃多久,林广良就迫不及待地叙起旧情。
  往日,过去,往昔,话里话外都在夸他懂事听话,这一年成长进步了许多,还寻得一门好姻缘。
  林广良对严家的赞美更是没有丝毫不吝啬,林殊文道:“汤要凉了,喝完再说吧。”
  林广良笑着点头:“好,好。”
  过半晌,又问:“殊文,你……不怪爹跟娘吧?”
  林殊文摇头,具体的话没说。
  饭后,严融之还没回来。林广良本来坐在大厅等,看夜色渐渐深了,等不到人,只好先回客房歇息。
  林殊文一晚上都有点心不在焉,从澡房出来,对着窗外出了会儿神,方才拿起干净的棉布擦拭洗好的头发。
  待头发差不多弄好,院外传来动静。
  他外衫未披,直接朝门口跑,在树下接到径直走近的男人。
  春末的夜里仍比较凉,严融之二话不说把少年拉入房内,顺势摸了摸他的头发。
  林殊文乖乖道:“已经快要干透了。”
  严融之把他揽在腿上坐下,见状,林殊文从桌上倒了杯茶,被严融之接到手里喝了。
  “家里来了客人?”进门时管事已经交代清楚,但两人相处时该说的话严融之都会与林殊文慢慢开口。
  “嗯,”林殊文迟疑着,皱眉道:“是……林老爷。”
  “他让你为难了?”严融之指腹停在少年眉眼处轻抚,“别皱眉。”
  林殊文小声叹气,并未否认,情绪里带了些许纠结:“有一点。”
  “他似乎想将我认回去。”
  林殊文如今已经认清,自己的份量在林广良和谢许菇心里,始终比不过亲生血缘的孩子,他没有怨恨和怪罪,毕竟也算人之常情。
  可从上一世回来,死掉的那个过程,他对林家抱有的念想同样慢慢随着冷却的血液死了。
  到底不是冷硬或嫉恶如仇的性子,林殊文对任何人都做不到恶言相向,只能淡着,远离了,从前只知晓一味回避,如今一心想过好日子,珍惜跟严融之在一起的每一天。
  “若觉得不痛快,明日一早就将他打发了去。”
  严融之对起初见到林殊文的那副模样记忆犹新。
  当时的少年又瘦又怕生,得了病谁都不说,硬是在屋内躺着,熬过去就算罢,若熬不过去,第二条命已经没了。
  花时间好不容易养得好些,让他心里有事说事,可不想因为林广良的出现,让林殊文把这些进步打消甚至后退。
  林殊文摇头:“没事,人都过来了,总不能继续逃避。”

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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