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秋千


  南离喉结滚动:“上神,看着我。”
  几近无欲的逄风确近乎于神,可本应高高在上的神却被他所庇护的族民欺在身下。魂魄交融,南离的魂魄又向那冰湖浸入了半分。
  “——南离!”
  逄风从小受到的教导让他在床榻上也极少发出声音,唯有几次都是被这条狼逼的。
  南离牵起他的手,细细去吻那手指:“上神,你真——”
  狼没什么文化,过了许久才绞尽脑汁挤出话语:“你真好看。”
  逄风:“……”
  冷白的脖颈上的殷红痕迹像极了窗外的雪中寒梅,逄风那只按在床沿的手去摸索罩衫,南离却抢先一步,将罩衫为他披上。
  “上神,你阴气好浓,”他沉醉地嗅了一口,“这下总算淡了些。”
  逄风依然不太理解他的嗜好。
  先前是让他换各种衣衫,如今在榻上又换了这么多称呼,这条狼怎么回事?
  他换了套素白的里衣,披上浅青罩衫。南离为他酌茶,逄风斜着眼神凝着他:“说说,你二十年都搜集到了什么?”
  他眼角眉梢流露出的漫不经心很冷淡,显出从前几分长夜太子的味道,大有些南离不让他满意,就要被一剑捅穿心脏的架势。
  当然,南离他养了这么多年,自然是舍不得杀的。不过狼之后还能不能上他的床就不一定了。
  从前探子来报信,长夜太子便总是这副漫不经心的神色,他高高坐在上位,三根冷白细长的手指搭在太阳穴斜睨来人。逄风的淡漠神情几乎不变,抿着薄唇,可一个极细微的动作,就能令人肝胆俱寒。
  他开始把玩手中的茶杯。
  这是很危险的动作,像是猫在戏弄爪尖的垂死老鼠。一般东宫中人会认为,他心情不好,想杀人了。
  南离注意到他手上把玩的动作,如幼兽一般扑进他的怀,揽住他的腰,轻轻重重吻他的唇。逄风的唇线极美,像把弧度流畅利落的刀,能杀人的刀。
  他现在吻着那刀最锐利的锋。
  逄风危险地眯起眼睛。
  南离不敢怠慢他,当即从乾坤袋取出一卷卷宗,递到他手上。逄风垫在腿上,单手翻开,另一只手停下把玩茶杯的动作,送到唇边浅抿一口。
  他的薄唇被微微沾湿了,泛着水光。
  眼眸微垂,盯着书上字眼,逄风阅读速度极快,近乎一目十行,看似漫不经心的一瞥,却将一页的字迹全部扫过。
  “做得不错。”他略带夸奖,“将九阙所在的地块分割开来,一旦仙体脱离焆都,九阙也能顺利降落于人间,尽可能保存完整。这法子自己想出来的?”
  南离:“是个笨法子,比不上你。”
  他的神情是满意了,若是别人讨他欢心,长夜太子想必会赐下金银珠宝。可狼只希望逄风能给他一个吻。
  正在他那么想着,逄风肌肉线条流畅分明的手臂便如藤萝攀上他的颈,薄唇在他的唇上轻蹭一下:“奖励你的。”
  可狼是贪婪的。
  这么钓在眼前的一小块肉,是不足以喂饱一头饿狼的,只会加重它的饥欲。
  南离托住他的后脑,加深了这个吻。很快,逄风的呼吸便急促起来。南离依依不舍地放过他,逄风取回滚落在地的卷宗,南离则为他揉酸痛的肩和腰。
  逄风一面翻看,一面问他:“这些年,骸出现的次数这么不规律?”
  南离:“是,大规模的骸灾只有……”
  不必他说,逄风的指尖轻轻点在一行字上:丁亥年,反军围琰城,主将意屠城,一城人皆化骸。
  一行短短的字,不知埋藏了多少血泪。
  屠城并非是将城中之人全部屠尽之举,它反而是个缓慢而煎熬的过程。城外士兵搜刮财物,不断杀掉交不出财物的人,城中百姓如瓮中捉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邻里亲友倒在血泊中,即便交出钱财,也只能多活几个时辰。
  钱财总会殆尽。
  这温水煮蛙的绝望反而更令人绝望。
  逄风继续向下看去:“九阙阙主率门内长老相抗,鏖战数日方焚尽骸尸。”
  逄风沉默半晌:“只有你?”
  “只有九阙,”南离并不隐瞒,“骸如果吃不到人,很快便会死去,它们如果没有头领,也不会走太远。焆都认为它们把人吃光了,自然就死了。”
  “还是有不少散修助我的,”南离道,“还记得封缄么?他那时一人一剑,牵制群骸,潇洒得很……临行时,他还与我说,想与你再比试一次。”
  狼说得轻松,可他明明是一只妖,却担起了救凡人的责任。南离只披了件薄衣,松松垮垮露着胸膛,那胸膛上布满了新旧疤痕。
  明显有爪伤的痕迹。
  逄风没有问什么,只是继续翻看手中的卷宗:“听说你还有一书房?”
  南离:“抱你去?”
  逄风扬了扬下巴,南离心领神会,去捞他的腰,逄风懒洋洋道:“明天你陪我去趟铸灵殿,我要取件东西。”
  他说得稀松平常,南离却心头一跳:“什么东西?”
  逄风眸光一闪:“操控鸿鹄君仙体的钥匙。”
  第170章 秋千
  逄风口中咬着银白的鲛绡发带,将乌发高高扎成马尾。他一身利落的束袖玄色短衣,眉宇间显出几分年轻人的争强好胜,活脱脱一个意气风发的天骄英才。

第170章 秋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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