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你好吗？我很好……47

　　“为什么？”狄天泽不开心了。
　　“你为什么送这个给我？”孙琅秋虽知这对于狄天泽毫无意义，但还是忍不住发问。
　　“为什么？我喜欢你啊！第一天就告诉你我超喜欢你的！所以送个礼物很奇怪吗？”狄天泽左看看右看看，都觉得玩偶超可爱。
　　“你……喜欢我？”
　　“对呀。你讨厌我啊？讨厌我你怎么会愿意过来？”狄天泽停止手中的动作看向对方。
　　孙琅秋：“……”
　　孙琅秋一声不吭地拿过玩偶就上楼了。
　　这时的狄天泽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话意味着什么。
　　直到某一天，狄天泽又在他的床上乱蹦乱跳，惹得看书的孙琅秋没把持住过去扯住狄天泽的衣领摔倒在床上。
　　“怎么？想打……”
　　“架”字还没说出口，狄天泽就被一吻封嘴。
　　“初中生，你肯定知道‘喜欢’的意思。而我喜欢你，是这种喜欢。”孙琅秋亲完，当没事发生一样坐回位置上看书。
　　狄天泽反应过来时，他快要羞死了。
　　他红着脸回到房间，关上房门后才来一记平地摔。爬起来的他，犹豫片刻，打开电脑，在搜索一栏打出两个“男生”之后，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这天过后，狄天泽开始非常刻意地躲避对方。
　　就比如上学，虽然狄天泽会早点出门，但孙琅秋愿意早起只为与他共进早餐。但事情发生后，狄天泽起床越来越早。有天失眠，他干脆五点就跑出家门。
　　到点去叫他的管家婆婆进房看见阳台窗打开，狄天泽不见了，吓得以为老爷哪个仇家连夜翻墙把狄天泽绑了。直到忘记课本的狄天泽打电话回家，管家婆婆才松开手里的药瓶。
　　这天是周末，狄天泽难得早起。他来到饭厅，狄宸霰正翻阅报纸。
　　“怎么就我两个？”狄天泽疑惑于周末也不睡懒觉的孙漠乾居然不在。
　　“漠乾去E国了。”狄宸霰拿下眼镜问他，“你不是不喜欢他吗？现在走了反倒这么想他。”
　　“他突然出国干嘛？”狄天泽刚要坐下却被惊起。
　　“这件事情一个月前就定好了，我最先通知的人还是你。”
　　“胡说！”狄天泽跑上楼，打开孙漠乾的房间，里面的家具早已盖好防尘布。
　　而那个漂流瓶，此刻正孤零零地站在书桌上。
　　狄天泽红着眼过去打开它，发现自己曾经塞进去的纸变成了一封信，他急忙把信封拆开，信上飘逸的毛笔字，无不描绘着狄天泽心里最熟悉的模样。
　　【亲爱的狄天泽，
　　你好吗？我很好。
　　你不用担心，我只是回到了我的家乡，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
　　如果有缘再见，我会亲口告诉你我真正的名字。】
　　孙琅秋停笔，看着落款人的名字随风消散，知道自己不能说出自己的真名。
　　他把信塞进漂流瓶中，用最大的的力气把它丢得远远的。
　　现在的他已不再是少年模样，凌乱的头发，长时间没有整理的胡子，瘦弱的身体站在原地似乎随时会被海风刮走。
　　慕君站在他身后，充当丑角，递给他一杯忘川水。
　　当年他回来之后大变样，神界武官知道后窥探他的记忆，认为他中邪了。几经挑唆，把花绮除去神职贬下凡。而他过得更是难以喘息，越来越癫狂的林朝暮，假死叛国的师兮衍，把他对于狄天泽的感情让神官谣传为是对赵涣的亵渎。
　　林朝暮怎会愿意自己身边有喜欢赵涣的人，二话不说把他关押起来。
　　神界武官抓准时机，提议让孙琅秋忘记那段时光，如此一来可能还有升神的机会。但在孙琅秋看来，等待他的是喝完忘川水后无尽的牢狱时光。
　　“阎王大人，等我死了，能当个鬼官吗？我不想投胎了，太累了。”
　　孙琅秋接过杯子，盘坐于地，一饮而尽。他的头沉沉垂下，一颗蓝色的宝石缓缓升起，落到慕君手中。
　　慕君带着宝石离开，场景变换回原来那阴暗的监狱，他在那儿精神恍惚的生活开始了。
　　失去一段最宝贵的记忆的他，心里多了道缺口，并且再没有振作起来。后来他晕晕乎乎的摔死，却被人当作病死，扔到乱葬岗，结束了他被人唤作“玉面少将”的一生。
　　监狱里少有光明，但此刻的狄天泽却讨厌光芒。
　　火光冲天，孙漠乾曾住的房间忽然起火，一直呆在那的狄天泽被困在里面。
　　被救出来的他在病床上躺了一天一夜，醒来后已记不得关于孙漠乾的事情，以及那封他还没有写完的信。
　　慕君在千禧楼门外送走狄天泽后，就前去看望孙琅秋。
　　当年存放在神界的记忆宝石，被慕君要了回来。他拿狄天泽前去疯鬼渊的事情作为交换，不然的话他绝不认同狄天泽前去。
　　宝石回归到主人脑中，随着孙琅秋逐渐清醒，慕君便把漂流瓶放到孙琅秋枕边。
　　那是孙琅秋死后在忘川河畔找到的，慕君把它骗过来之后一直保管着。不然孙琅秋早当做垃圾不知扔去哪个角落。
　　慕君记得随漂流瓶而来的信上写什么，因为孙琅秋曾念过。
　　【亲爱的孙漠乾，
　　你好吗？我很好。】
　　漂流瓶偷偷带着未完成的信，先承受了火的热辣，又受到忘川河水的洗涤，穿越时空，去往对方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