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卫芜僮这才梳洗更衣,跟着父母去前厅用膳。
  方坐下,环顾四周,对面的位置空空荡荡,只有吴弦钰一个人。
  “兄长呢?”卫芜僮问。醒来便不见人,怎的午时用膳了,这人还是没出现?
  即便是早朝,这会也该回来了。
  “兴许是有事,脱不开身吧。”卫父不以为然,前些时日帝后大婚,礼部优先准备大婚事宜,有许多事务被积压,现下处理倒也说得过去。
  更何况,平日里,卫和书也不一定回府用膳。
  想到昨夜的情形,那时崩溃之下的恳求卫芜僮还记得清楚,他隐隐有些担忧,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一晃眼,似乎看见吴弦钰面上若有所思。
  “嫂子?”卫芜僮侧眼望过去,斟酌着道:“兄长离府前,可有跟你说过什么?”
  吴弦钰明显地思绪回拢,顿了顿,迟疑地摇摇头,“没有。朝堂之事,和书鲜少与我提及。”
  卫母大抵也是担忧的,但此时担忧并不占上风,她亲自夹了一块肉放在卫芜僮碗里,“芜僮啊,这个时候便不要多想了,快些吃吧。”
  “这个,还有这个,都是你喜欢的。”
  “多吃些,瞧瞧你都瘦了。”
  卫芜僮勉强笑了笑,扒了几口饭,心情却怎么也轻松不起来。
  一顿饭味同嚼蜡。
  午膳后,卫芜僮在卫父和卫母身边陪着,偶尔搭几句话,心不在焉。
  直到午时过后,日光逐渐没落,听得不远处有仆从说卫和书回来了,卫芜僮略显混沌的眼神方才亮了亮。
  卫芜僮起身往府门赶,有人比他更快,以至于薄纱在他眼前都成了虚影。
  吴弦钰快步上前,扶住了将要下马车的卫和书。
  卫芜僮这会离得不算近,只瞧见卫和书背脊微弯,下马车的动作被吴弦钰挡着,依稀见得踉跄了一步。
  “兄长。”卫芜僮迎了过去。
  卫芜僮这才发现,卫和书的面色似乎不太好,稍显苍白。
  卫和书如今虽是文臣,但早年在卫府是作武将培养的,卫芜僮还从未见过卫和书虚弱的一面。
  卫芜僮心中一慌,几乎僵在原地,“兄长,你怎么了?”
  在不甚明亮的日光之下,卫和书缓缓抬眼。
  借着吴弦钰的搀扶,卫和书得以站定,他想说自己无事,刚要开口,朝服下的双膝隐隐作痛。
  提醒着他过去几个时辰发生了什么。
  那时夤夜,卫府的马车入了宫。
  守卫惊讶于卫和书的去而复返,却也不敢置喙,毕竟宫中出了另一件事,陛下正为此大发雷霆,整个皇宫大气也不敢出。
  卫和书的出现,或许是转机。
  卫府的马车因此畅通无阻。
  入了宫门过官道,停在殿前十里,卫和书没有去帝后大婚的凤仪殿,而是直接去了玄黄殿。
  那里夜色深重,殿前的侍卫跪了一排又一排。
  卫和书踏入殿门时,还听到了什么东西被摔碎的声音。
  卫和书紧走几步,错开地上的瓷器碎片,跪了下去,“陛下,无诏进宫,是臣逾矩,臣甘愿领罚,但臣有一事,还请陛下首肯。”
  沈寐原本面色阴沉地坐于主位,此刻闻言,自阴影中走了出来。
  精致的婚服敞开一半,拖在身后,随着沈寐的步伐,被磨出细微的声响。
  沈寐的声音回荡在殿内。
  “你明知逾矩,仍要进宫领罚,为的是谁?”
  沈寐眉目下压,居高临下地看着卫和书,风雨欲来。
  “卫芜僮失踪一事,至此不超过三个时辰,你却能如此及时地入宫认罪,让朕猜猜,认的怕不止是无诏进宫这一桩罪吧?”
  “卫芜僮,就在卫府。”
  分外肯定的语气,一语中的。
  沈寐能猜出来,卫和书并不觉得奇怪。
  卫芜僮身在局中看不明白,但卫和书很清楚,卫芜僮一旦失踪,沈寐首先要追责的便是卫府。
  应当是遣兵闯卫府直接将人带走才是。
  之所以在宫里等着……不,与其说是等,倒不如说是,君王的底气。
  哪怕是逃,沈寐也不相信卫芜僮能逃得掉。
  就像困死那只画眉一样。
  卫和书维持着行礼的动作,淡淡地道:“陛下所言极是,芜僮确是我带出宫的,他今日伤情,还请陛下首肯,允他在家中多留一夜。”
  “家?”沈寐唇角微讪。
  入宫为妃,何来的家?
  卫和书无视沈寐话中讥讽,伏首下去,三拜,“还请陛下首肯。”
  每拜一次,沈寐的脸色便难看一分。
  到最后,沈寐的目光有如实质地盯着卫和书,抬高了声音,“擅闯后宫是为第二桩罪,卫和书,你真当卫家辅佐先皇有功朕便不敢动你了吗!”
  “臣并无此意。”地面的冰凉刺穿朝服而来,卫和书背脊紧绷着,又道:“只求陛下允准,臣愿受任何责罚。”
  “卫和书!”
  沈寐长袖怒扫,身旁瓷器哗啦几声,碎片溅在卫和书身上。
  也溅在膝前。
  第九章
  后来有侍卫将卫和书带了下去。
  沈寐的怒火无从发泄,便统统发在卫和书身上。
  那夜,卫和书被侍卫一路拖着,不可谓不狼狈。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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