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忧心


  她怕她再开口就像方才一样让这个误会更糟。
  可唇齿之间要解决误会还有什么别的办法?
  电光火石,她吻上了他。
  作者有话要说:
  注:再次提醒作者不具有任何医学知识,大晖医学是作者脑补赛博医学。
  这里开胸手术后可以下床活动的时间是参考的现代医学,不过咱们古代的确从《周礼》起有外科手术相关的记载~
  第95章 忧心
  吻,于唇齿相交中使心意相通。
  梁拾鸩想她与白居岳的定情脱不开那一次又一次或柔情、或炽烈、或缠绵的吻。
  她织罗不好言语的解释,用一个吻来替代大抵是最好的法子。
  但在嘴唇相触的刹那,凉薄,两个字莫名其妙地在梁拾鸩的脑海中闪了一下。
  这词约莫是这些天李任行同她扯东扯西的时候,给她灌进脑子里的。
  梁拾鸩不会往心里去,她清楚白居岳待她情深,哪里来这凉薄二字。
  只是白居岳的唇的确是薄的,唇上的温度亦似比她低上不少。
  初一触及便感受到股凉意,一股让梁拾鸩并想不出太多好事的凉意。
  就像她醒来前的那个梦里,就像他一直闭着眼仿佛永远不会醒来般......
  梁拾鸩陡然一下睁开眼睛,看见咫尺间盛着她身影的那双墨色瞳仁,才从那一刹那的梦魇中逃离。
  她感受到他们彼此的呼吸交织一处,温热的气息驱赶开寒意。
  不过眼睫一眨,原来凝在上面的几滴晶莹还是滚落下来。
  “我愿意,我自然是愿意嫁你的,能同你一起我岂会不愿?”
  梁拾鸩抵住白居岳的额头左手也抓在了他的肩上,索取着他皮肤的温度低声道,些微的鼻腔中带着几分后怕和委屈。
  “......我知道。”
  一息后,白居岳的回答,声音亦有些嘶哑。
  他的一只手捧上她的脸颊拭去泪水又问:“我可把你弄疼了?”
  梁拾鸩愣了愣,原地眨了几次眼睛,才多少反应过来白居岳话中的意思。
  心疼身疼,疼痛无非这两种。
  心疼她的确痛了,身疼......梁拾鸩顺着白居岳的视线把目光落在了自己的右手腕上。
  白居岳莫不是在问她,如他这般死死扣着她的手可把她弄疼了吧?
  可他问这话时却丝毫没有松手的意味,而在他胸口蔓延的血迹从一线晕开,已有半个拳头大了。
  腾地一下,梁拾鸩的委屈中骤然冒出份生气。
  她说:“疼啊。”
  咬着牙,差点想狠狠地在他唇上再咬一口让他体会几分。
  却怕到头来,白居岳还是这副全然不顾惜自己的模样。
  要说白居岳凉薄,倒也的确凉薄。
  说什么他知道,可她瞧着时至此时此刻,他分明对她在乎的、疼的是什么一无所知。
  “你若再不让我去找大夫,就是要我活活疼死了。”
  梁拾鸩这话一出口,才终于感到白居岳扣住她的力道轻了些,但左手仍环住她的右腕没有完全松开。
  她听他说了句:“缝口轻微开裂而已,不必忧心。屋内有药箱可以处理,无需再寻旁人,只要......”
  话还没完,梁拾鸩忍不住脱口而出:“你要强也不该是在这时候逞能的!”
  却听到后半句落入耳中:“只要你陪着我便是。”
  梁拾鸩蓦然想起,旁人劝她什么有身子应该去好好歇息时,她也没听,执意要一直守在白居岳的床前。
  她轻轻弯起自己的手和他的手搭在了一起,回应道:“我当然陪着你,一直陪着。”
  梁拾鸩想实则他们都是害怕,生死之间,一个转身一个放手便是再也不见。
  世上大多许诺都毫不可靠,尤以私下言语间无从佐证的最甚。
  然当感受到少女主动与他相合的手时,白居岳第一次不再追寻分析其中有任何道理缘由,便轻而易举地相信了。
  他不再一味扣着少女的手腕来防止她的离开,转而与她双手交握,由着掌心中不断交叠的温度将他也融化得暖和柔软起来。
  只是在某一个须臾间,兴许是他抚过少女眼尾被掩饰起来的红痣时,容或在知觉她光滑指尖突兀的伤痕时,白居岳无可抑制地还是生出些不满。
  白居岳从未祈望过他这一生能有什么圆满的终局,但若是他们一起,他好似又的确难以满足于不够圆满。
  止血重新包扎时,少女坚持直视了他胸口那些弯扭的缝线和乱七八糟的丑陋疤痕。
  她没有对那些彰示着缺陷和弱点的伤口流露出分毫的厌恶、不屑或是害怕,眸中的水波里满满盈着的唯有担忧心疼之意。
  然后,她抱住了他,抱的动作极轻,多半是怕触碰到他的伤处,动作中甚至透着几分小心翼翼。
  白居岳对伤处无甚感觉,倒是那份小心翼翼把胸腔中的某处缺口再刺了一下。
  于是,他搂着她安抚时在少女耳边也做下一个许诺:
  “从今往后,你不必再忧心任何事,我会将一切都安排妥当。”
  一个他定会将其完成的许诺。
  “我眼下最忧心的便只有一件事,要你好好养病,你可能做到?”
  白居岳说这话时,梁拾鸩埋在他肩头闷闷地问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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