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破房


  他们没有提前打招呼,带着果篮,带着鲜花,把她的小桌子堆得满满的。东西太多,李玲归的丈夫只好把堆在桌子上的药,暂时塞在了床下。
  “唉,人生无常。”为首的男人说了话,语气充满怜悯:“李老师这么坚强,只要好好康复训练,一定可以恢复的。”
  他穿着名贵的西装,拉着李玲归的丈夫,满脸惋惜地说着。
  每个人的话语都是那么的真诚,李玲归忍不住将头转过来,却呆住了。
  她的丈夫被那个男学生吸引了注意力,其他人躲在那个男人的身后,有人捂住了鼻子。
  有人对着同伴小声说话,没有掩着嘴,李玲归读出了唇语。
  “好臭。”
  她身体一僵,这种从未有过的评价让她有些不适。
  平日里她出门前,都会在身上喷上香水。去学校上课时,甚至会有学生跑来问她香水的牌子。
  “真的很臭,想吐了。”
  她觉得自己不是在被人探望,而是在被公开处刑。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旁边空出来的病床来了新人。
  那个新人的家属冲着满屋子的人皱了皱眉,接着毫不客气地喊道:“让一让啊!你们能不能让病人先进去?”
  这个年轻男人的话似乎是这场闹剧的结尾,她的学生们找到了离开的理由,接着一哄而散。
  李玲归解脱一般地放松了身体。
  从她得病以来,她从未觉得瘫在床上,有这种让人轻松的感觉。
  邻床的女人情况比她要好一些,她的儿子也动作很麻利,很快就把老娘安排好了。
  安顿好母亲后,那个年轻人跟李玲归的丈夫说道:“你好,我们是今天新来的。我妈她脑出血后遗症,这个阿姨是什么病?”
  李玲归可不管他们说了什么,她正跟新来的这位互相打量着。
  这个新来的情况看起来跟她差不多,而在那两人的对话中,她知道了对方名字的叫法。
  张小林,应该是这几个字吧。
  对方的精神状态也似乎比她要好很多,章晓玲的儿子还没聊完天,她就闹着要吃东西。
  而李玲归看着对方边吃边漏的样子,心中刚生出的一丝“轻松”立马又被“悲伤”代替。
  直到有一天早上,护士们一边给她们扎针,一边交流。
  护士A:“这两天晚上11点修电梯,你知道吗?”
  护士B:“哎呀别提了,我昨晚忘了,下小夜的时候还按了电梯,结果上来个空箱子。你说也真是的,维修怎么都不把电梯关停了。”
  护士A:“是吗?这也太危险了吧!”
  李玲归听到了。
  她家离医院比较近,每天她的丈夫都要在晚上回家取东西,大概一个小时左右。
  当晚她趁着丈夫回家取东西,护士站的护士被人叫走,她自己坐上轮椅看了一圈。
  果然是这样,是个空箱子。
  回到病房后,她将之前自己意识不清时,用来绑她的绳子藏了起来,甚至特意将绳结打好。
  因为她的上肢还是没劲,折腾完后她瘫在轮椅上喘气。
  她又看了一眼旁边,章晓玲跟她的儿子睡得正香。
  在第二天晚上,她就实施了自己的计划。
  伴随着落空感,颈部的骨头瞬间脱位。李玲归的耳边,是电梯井内被她制造出的回声。
  解脱了,幸福感来的居然这么快。
  她想要其他人也解脱。
  ——
  “你们说什么‘苦病人之所苦’,但你们根本不懂!你们只是高高在上的样子,然后可怜我们。连我们解脱都要拦着,你们这群人怎么忍心看我们这么痛苦。”
  李玲归眼神悲悯又冰冷,像是哄孩子一般,轻抚着杭络槐的额头:
  “兴怀大爱的小护士,作为你真实感受了我痛苦的奖励,我会很温柔地送你最后一程。”
  话音刚落,脚底的地板瞬间消失,变成了深不见底的电梯井。
  杭络槐的脖子上落上了绳索,瞬间定格在高空的的眩晕感,让他有些恍惚。
  “绳子有点长,所以在落下的一瞬间,你就会死去,不会疼的。”
  李玲归说道,回音在杭络槐的耳边回荡:
  “好孩子,安心的去吧。”
  杭络槐闭上了眼,费力仰着的头瞬间卸了力,低垂着歪到了一边。在李玲归看不见的角度,他的嘴角却缓缓上扬。
  第6章 破房
  伴随着落空感,杭络槐只觉得肾上腺素飙升。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身体已经做出了回应。在落空的一瞬间,他下意识地抓紧了脖子上的绳索。
  表情也瞬间失控……这个逼装的不是很成功。
  然后他的双脚踩上了电梯的地板。
  “啊!”
  摔得脚麻。
  呼啸的风声再次出现,一把斧子径直飞了过来,砍断了套着王瑞池的绳索,紧接着一道熟悉的女声响起。
  “晚上好,天杀的鬼女士。”
  令寂不知道在哪顺来了一把斧子,在他们落下的一瞬间,就做出了反应。
  这场意外对于杭络槐没什么太大的影响,绳子很长,而他长得又高,所以掉下来后直接就站在了地板上。
  王瑞池的情况就有些惨烈,令寂显然考虑到了他的身高,所以在两人坠落的时候,她就下意识地将手里的斧子丢了出去。

第6章  破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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