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8

　　他漂亮的眼睛瞪着44，嘴巴红彤彤的，那双眼睛里带着怒气，又转变成不舍与无奈。
　　“你是想杀了我吗？小肆。”方湫将玻璃瓶里的水灌进嘴里，那股辣意依旧没有消散。
　　而他面前的人……丧尸竟然一脸可惜的看着地上的辣椒。
　　“大胆！我是你的主人，怎么能直接叫我的名字！甚至还叫错了，我是44，不是小4。”44瞪大了眼睛看着醒来的异能者，心里暗喜。
　　人类不喜欢吃那个果实，剩下的他可以吃了！
　　方湫低声叹了口气，一直看着44，视线仿佛能拉出丝来。
　　黏糊糊的视线。
　　44有些不习惯，皱着眉头表示自己的不满，开始树立自己的威严。
　　“没听到我说话？叫我主人！”
　　方湫现在很虚弱，听到44说了几句话，突然伸手将这个丧尸搂紧了自己的怀里，紧紧抱着，胸腔震动，声音传来了出来：“是，我的主人。”
　　44心满意足。
　　37还说他治不了这个人类，看人类现在这么听话的样子，已经完全被自己折服了，一点都不可怕。
　　方湫道：“主人，我饿了。”
　　44笑容僵硬在脸上，他好心给人类喂好吃的果子，人类不吃就算了，还将果子吐到地上，浪费珍贵的粮食，现在又期期艾艾的说饿了，他怎么好意思？
　　44推开方湫，大步走出房间，将金属盒子装着的鱼罐头拿了进来，扔给方湫，自己拿着那颗红色的辣椒，面不改色塞进嘴里嚼着。
　　凶狠的模样看得方湫嘴里又产生了辣意。
　　丧尸没有痛觉，辣是一种痛觉，所以小肆……44才能面不改色吃辣椒。
　　分明他之前最讨厌吃辣椒，一点辣都不能吃。
　　方湫捧着鱼罐头，低低笑了两声，视线总是落在44身上，温柔又不舍。
　　44觉得奇怪，三两口将辣椒咬碎吞进去，大步走到床前，居高临下看着方湫，问：“你叫什么名字？”
　　人类都有名字，就像他们高等丧尸都有编号一样。
　　水系异能者的名字叫徐芸泽，真难记。
　　“方湫。”
　　这名字更难记。
　　44不满，为何人类要有名字这么复杂的东西？
　　44还是叫出了他的名字：“方湫。食物和水都是我花费了积分给你弄来的，这笔账你先欠着，迟早要给我还回来。”
　　方湫点头，十分顺从。
　　鱼罐头很咸，比辣椒能入口，他面不改色吃了进去，心想要是有米饭就好了。
　　“吃完了就出去接客。”44道。
　　方湫昏迷后躺了一天一.夜，在昏迷前他就耗尽了体力，醒来后就只吃了一个鱼罐头——好在鱼罐头没刺，虽然用手抓着食物吃的模样有些狼狈，还喝了一瓶水。
　　勉强补充了一些体力。
　　而且……从刚才开始，他就感觉不对劲。
　　44打开衣柜翻找，没找到适合方湫的衣物，最后还是拿了一件黑色的披风扔到了他的身上。
　　是的，方湫没穿衣服，什么衣服都没穿，浑身上下干干净净看不见一点布料。
　　“穿上，跟我出去。”44道。
　　方湫看着扔在自己身上的斗篷，嘴角没忍住抽搐。
　　“小肆，你确定让我穿着这个出去？”方湫拎着黑色斗篷，问。
　　44理所当然回答：“有衣服给你穿就不错，还在这儿给爷挑三拣四，精细日子过多了吧。”
　　方湫眼眸微眯，和太阳一样好看的眼睛这个时候莫名带了些冷意。
　　分明方湫还在笑着，44觉得这人下一秒会跳起来打自己。
　　他摇了摇头，将错觉从脑海中驱逐。异能者已经拜倒在他的魅力之下了，成了他的俘虏，肯定不会做出对自己主人大不敬的事情。
　　甚至他都宽容的让异能者继续叫自己小肆了，真是难听的名字。
　　方湫身上盖着薄被，黑斗篷被他扔到了一旁。
　　他半坐着，精瘦的上身露了出来，陈旧的伤口、还有新添的丧尸牙印让他莫名多了几分色气。
　　他看着44，笑着说：“小肆，不给我弄到衣服，我可没法出去。”
　　44反驳：“丧尸城里的那些人类也没瞧见他们这么娇气。”
　　“那些人类在外面裸着身子跑了？”
　　44凝噎一下：“这不是衣服？能蔽体就行……”
　　方湫继续道：“别人都有的，我也想有。小肆难道想让别人觉得，你的人类低人一等？”
　　在和44谈论的几句话里，他大致摸清楚了这里的情况。
　　44暴起，手在床上重重拍了一下，力道大得床翘了起来又落回去，重重震在地上发出巨响，也将床上的人整懵了。
　　“老子去给你找衣服！你好好呆在这里，别耍小花样！”44骂骂咧咧走了出去，重重摔上门，巨大的声响倾诉着44的不满。
　　44离开后，狭小的房间里安静不已。
　　方湫怔怔看着周围的环境，看着屋子的主人在这里生活的痕迹，嘴角一勾笑了出来。
　　笑声越发放肆，他腰弓了起来，手撑着被子，膝盖曲着，脑袋埋在了被子里。
　　笑声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在房间里回荡的啜泣声。
　　眼泪被被子吸收，方湫再次抬起头时，脸上还有眼泪滑落，眼眶微微泛红，那暖褐色的眼睛被水洗一般，清澈温柔。
　　他抱着一旁的黑色斗篷，眼泪糊在了斗篷上。他紧紧抱着，不肯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