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章八十八:把他扯进怀中/“…大人是在心疼么?”(一更)126


  无数个二人独处的晚间里,他们说了无数的话。
  阿芜最常说的,便是抱怨读书。
  可薛界作为旁观人,却将他望见书时,眼底的亮光看得清清楚楚。
  其实阿芜比任何人都要喜欢文书知识。
  薛界曾无数次想,倘若对方不是女子之身,恐怕是要考取功名的。
  按他的聪明劲,三甲说不定也不在话下。
  至于自己,也在阿芜的一次次鼓励下,练起了兵枪。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地过去,他们朝夕相处,眼中闪烁,心心相印。
  直到有一天,边疆的动乱一瞬打响。
  他作为家中唯一的男丁,自然被官府征集过去。
  临走时,阿芜站在最前方,眼眶像第一次对话时,哭得通红。
  每次他一哭,薛界便什么事都拿他没辙,服服帖帖的跟上去。
  可这一次,他却同样红了眼眶,忍了许久,才上前了些。
  “阿兄要走出束水,上沙场、做将军啦……”他温声。
  阿芜死死抓着他的衣袖,抬头执拗地盯着他,半晌后,才梗着嗓子:“那我们何时才能再见?”
  薛界嘘了声。
  相见?他能不能活着回来,恐怕都是个未知数。
  可是看着阿芜红着的眼,他还是没把心里话说出。
  束水村门口的树进入秋季,风吹而过,落下一片片秋叶。
  属于他们的树,在此刻迎来了凋零。
  终于,薛界的话散在了落叶之中。
  “等你也走出束水的那一天,我们就相见……好不好?”
  ……
  昔日种种,沉寂的记忆在“阿芜”二字出现后翻涌出水花,激起一片又一片的波澜,翻江倒海。
  马车里,薛界浑身的血液都好像沸腾了起来,所有强行支撑的理智在此刻灰飞烟灭,他几乎是瞬间把人叩住,按压在了车壁边。
  “你,知道阿芜?”质问声一字一顿,好像掺着冰渣。
  云罕被抵得又咳了一声,喉间涌出一点未吐净的血,抬起头,就看见薛界像要把人吞没的眼睛。
  “……”他稍稍怔愣,胸膛起伏地很微弱,“大人还是对我好一点罢……我要是背过气去,您想知道什么,可都要泡了汤——”
  “——不要再转移话题了。”
  手背覆上一点凉意,薛界旋即松手,将他的指尖拂去,冷漠的声音出口打断。
  云罕脸上露出了几缕扫兴。
  “条件我已经开了,你让我抱一会儿,我便将他的事告诉你……否则,免谈。”
  耳边倏而一道劲风,车壁猛地一声响,连车厢都跟着晃了晃。
  薛界双目赤红,喘着粗气,喷吐在二者之间,仿若一头愤怒到极致、即将要脱离控制的猛兽。
  云罕感受到距离自己脸庞一寸之外的拳,坦然自若的弯起了眼睛。
  薛界还是如恶狼般望着他。
  终于,自己的腰身被猛地一带,旋即额头便撞上了一处硬物,云罕只感头晕目眩,魂牵梦绕里期盼的亲昵便如约而至。
  薛界蛮横地将人扯进了怀中,吐露出来的气息比凛冬冰泉还要凉上三分。
  云罕有一种对方下一刻便要把自己冻死的感觉。
  然而他的心跳却飞快地开始跳动起来,好像要跃出胸膛以外,要把他浑身都血液都烧伤——
  “说。”薛界死死咬着牙。
  “……大人这样做就对了嘛。”
  方才还轻佻自若的人,却在落入他怀中的瞬间浑身迟凝,好半晌后,才低低应了一声。
  云罕埋在他的胸膛前,指尖有些控制不住地颤抖,慢慢移动,窜他的腰间。
  薛界缓缓攥紧了手。
  “你想从哪里听起?……就从他与他的阿兄分别后说罢……”云罕深吸了一口气,贪婪地汲取身前的气味:“阿芜从小身体就不好,家中父母管教严,不许他做许多事。”
  “他朝夕相处的阿兄走后,往日贫瘠的日子便更加荒芜……他曾几次独身,爬上从前与阿兄坐过的那棵树,可是树还是老树,从前的感觉,却再也找不到。”
  “再后来……他就不爬树了。”
  “他一直记得离别时阿兄对他说的话,因而在此以后,他更加地痴迷于读书,他想要走出束水……”
  “可遗憾的是,在阿兄走后的第二年,他的家中便突遭变故,父母重病,相继而亡……阿芜的身边,彻彻底底地剩下了自己一个。”
  按在腰间的手忽然收紧了些,云罕停了停,感受到薛界听到此处起伏更甚的胸膛。
  “……大人是在心疼么?”云罕的瞳孔有些涣散,平静的声音却忽然带了些玩味:“可惜你心疼也没用了,毕竟你当时可不在他身边呢……”
  “他的身边,一个人也没有。”
  “……住嘴。”薛界的呼吸一滞,将拳攥的骨头作响。
  “……哦。”云罕的瞳孔晦暗了一些,没意思地扇了扇眼睫,眼里的玩味又消失了干净,继续讲道。
  “父母过世以后,他很是伤心,却还是从泥潭中爬了出来……他没了约束,顺利出了束水。”
  “他要闯一番天地,为了自己经年的热爱,也为了……寻找自己的阿兄。”
  “后来,这天地还真让他闯出来了。”云罕说到这里,忽然细微地笑了一下。

第88章 章八十八:把他扯进怀中/“…大人是在心疼么?”(一更)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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