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章一百零八:以唇渡药/“乖些……喝完我们就好了。”


  “我,光是想想他这些年经受的苦,都感觉心如刀割。”
  宋庭誉的目光晃动,好一会儿后,喉头才更哑地出声。
  “所以……你会如何做?”
  他笑了笑。
  薛界喉结滚动一圈,继而完全垂首,恭敬地行了一个大礼。
  “他遭受了许多变故,变成如今的模样,也是因为卑职不在他的身边,倘若硬要清算,那么责罚,也应当由卑职承担。”
  
  “……他若真与大塍为敌,那……我会将他关起来,牢牢地锢在身边。我,也会带他逃——直到有一天,他安然无恙。
  “我再回来,替他承担未尽的责罚。”
  薛界说完,不再作声。
  屋中复又恢复平静,好一会儿后,床榻之上才传来一声闷笑。
  “我现在是不是特别像那拆散鸳鸯的恶婆婆?”宋庭誉脸上露出了一点无奈,撩起眼皮看向邢遮尽。
  邢遮尽在他的面容上,竟看出了一丝委屈。
  “……”
  沉闷的气氛骤然打破,薛界眼底闪过一丝诧异,迟疑地看向宋庭誉。
  这道视线很快被邢遮尽的身形打断。
  “既然心里有人了,以后就要学会管好自己的眼睛。”大塍的裕王殿下微微压眉,露出一个警告的眼神。
  薛界张了张唇,眉间微蹙。
  宋庭誉只觉得头大,一把把面前的人推了开。
  邢遮尽随着动作,弱不禁风地倒到了他的身上。
  “……你行了!”宋庭誉压低声音咬牙,额前隐现青筋。
  “薛界,起来吧。”他转过首,面容重新恢复冷静。
  薛界有些僵持,喉结滚了滚。
  宋庭誉清了清嗓子,极力掩盖掉刚才的怒意,温温笑了笑。
  “其实我和你一样,也猜到云罕的身世目的——他本性不坏……只是有些太过自负。”
  他说到这里,眼神晦暗了几分,邢遮尽随之握住了他的手。
  宋庭誉便又继续启唇。
  “他如果足够信任我们……在与你我会面的第一时间,就应该将蒋国安的身份告知,而不是坚信自己可以掌控一切。”
  宋庭誉和云罕在水牢中会面以后,慢慢想到了另一种层面:如果云罕并不忠诚于梁惘,并且熟读经书若干年,怀有善心仁德,那么他没有可能平白看见边城百姓死于非命。
  唯一有可能的事实就是:他估算错了时间。
  从前几次的预判,云罕将他们的性情摸的清清楚楚,只是在最后一次,他估算错了梁惘突然提前的起兵,而致使最后的结果,多了那么多亡故的生命。
  而这一切,倘若在最开始,他便将他知道的事物告知于宋庭誉,便有可能不会发生。
  “……是我的错。”薛界在对方的提醒下,也想到了这一点,沉默几息后,眼底闪过一丝晦暗,“我在马车上时,对他动了手……”
  “……什么?”宋庭誉语调提高了两分,眼神闪烁。
  薛界的手骨被按的咯咯作响,眼底逐渐染上猩红。
  “我那时,不知道他就是阿芜。”
  他说着,抬起头,宋庭誉正对上他通红的双目。
  那里面藏着挣扎和悔恨……
  “他说了些激我的话——其实,也是我的错,枉我自诩情深,真的人到了自己面前,却连认都认不出来。”
  “……可他真的变化了很大,不是么?”宋庭誉沉默了片刻,低声反问。
  “你自己也说了,他从前骄纵阳光,如今却狡黠阴鸷……无论是性别还是相貌、亦或者头发的颜色……或许有的时候,当局者永远不能清楚当局者迷的真理——你对他的喜欢,已到了根深蒂固无以撼动的地步,那么往后出现一点偏差,都会觉得不是他。”
  薛界眼底闪过一丝错愕,抬头望向了他,喉结滚动几圈,最后只磨出沙哑的一句问话。
  “……是么?”
  “是。”宋庭誉说。
  “但我……还是误了大事。”薛界身上的沉闷微微淡了些,须臾后又垂下头。
  “我那时候不懂,后来苦思冥想才想通了——我弄伤他后,他昏迷了几日,往后醒来便是问我今时今地,到最后一次时,他甚至直接弃了马车,驾马而行……我看出他在赶时间……或许,我没有伤了他,一切就不会演变成今日之情。”
  薛界说到最后,语气略显急促:“他是被药灌醒的,往后吐了几次血……他是真的想要阻止这场祸端。”
  宋庭誉沉默了许久没有说话,最后和邢遮尽对视一眼,均在对方的瞳孔中看见了造化弄人四字。
  “我知道。”
  他沉声说了一句。
  其实如今的局面,又怪得了谁?宋庭誉说云罕自负,却到底有些未经他人苦,行之惟艰。
  云罕这些年如何潦倒磋磨,受的苦楚数之不尽。这种情况下,恐怕也只有将所有一切掌控在自己手中更为安心。
  毕竟谁又知道,宋庭誉和邢遮尽会不会是第二个颢砀?
  云罕这一次的赌注赌上了自己的前程和姓名,他没有了第三个赌注。
  换做是宋庭誉,做的也未必有他好。
  第108章 章一百零八:以唇渡药/“乖些……喝完我们就好了。”
  “命运多舛,层层交叠……你不必紧张,我方才说了那么多,不过就是确定一下你的心意罢了。”

第108章 章一百零八:以唇渡药/“乖些……喝完我们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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