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余光里秦乐湛也拿出了一个手机,景深有些惊讶,紧接着他就听到对方小声道:“乌哥人真好,昨天帮他跑了一天腿就奖励我一个鬼魂能玩的手机嘿嘿,我可要努力留在特管处,好处多多~”
  景深笑了下,温声道:“那就给大家念一首泰戈尔的《生如夏花》吧。”
  大家很给面子地鼓掌,窦俊很想翻个白眼,但这沉重的俯卧撑让他无法分心。
  等大家安静下来,景深才缓缓开口:“我听见回声,来自山谷和心间。以寂寞的镰刀收割空旷的灵魂。不断地重复决绝,又重复幸福,终有绿洲摇曳在沙漠。”
  “我相信自己,生来如同璀璨的夏日之花,不凋不败,妖冶如火。承受心跳的负荷和呼吸的累赘,乐此不疲。”
  如果一开始大家都是玩闹的心态,那现在听着景深用温和好听的嗓音,把这首唯美而盛大的诗娓娓道来时,便都静下了心。
  初秋的风不时卷着热浪吹动梧桐树叶沙沙作响,阵阵口号声似远似近。
  “我相信自己,死时如同静美的秋日落叶,不盛不乱,姿态如烟。即便枯萎也保留丰肌清骨的傲然,玄之又玄。”
  秦乐湛怔怔地看着景深,下意识去摸自己的胸口,那里一片平静,没有属于生命的均匀跳动。
  可此时此刻,他却又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还活着。
  “我相信一切能够听见,甚至预见离散,遇见另一个自己。而有些瞬间无法把握。任凭东走西顾,逝去的必然不返。”
  生命的躯壳已经逝去,生命却仍然存在,他现在就是另一个自己。
  秦乐湛感觉自己的胸口像是在跳动,在发烫,从死亡开始从没暴露过的悲伤和遗憾,终于在此刻涌上来。
  他轻轻地,同景深一起,念出最后的诗句——
  “请看我头置簪花,一路走来一路盛开。频频遗漏一些,又深陷风霜雨雪的感动。”
  “般若波罗蜜,一声一声。”
  所有的遗憾和悲伤随着闷热的秋风,在景深温柔的嗓音中,一起消散——
  “生如夏花,死如秋叶。还在乎拥有什么。”
  温柔的白色光晕缓慢地聚集在秦乐湛身旁,渐渐将他包裹住,又滋养进他的灵魂深处。
  刚才还觉得身体沉重的窦俊,忽然觉得身上一轻,一口气做完了最后两个俯卧撑,坐倒在地上,仰头看向景深。
  景深若有所感地朝他看去,瞳孔一颤。
  只见窦俊身上本该被秦乐湛沾染上的阴气,此刻消散无踪,而秦乐湛本鬼的虚影,也比之前更为凝实。
  “好!”不知道谁最先回过神,所有人都鼓起掌来。
  杭飞扬激动地手都拍红了,又猛然瞧见一旁脸黑却仍然能看出红晕的韩教官,顿时一悚!
  不是吧,教官来真的啊!
  马晓阳被大家的掌声惊醒,手忙脚乱地结束拍摄,心如擂鼓,垂下头掩饰湿润的眼眶。
  一只黑鸦无声无息地从遮阳棚上飞起,转眼消失无踪。
  第10章
  久安大学向来有夜训的传统,但夜训的时候辅导员就不必跟着了,因为谁都不知道教官们会在夜里几点的时候忽然把学生们叫起来训练。
  其实学校也没规定要让导员跟军训,但大部分人都选择跟上几天,等学生们熟悉了环境再放手。
  景深等到下午的军训结束之后,就打算下班回家。
  临走前,他去了趟卫生间,刚准备出隔间门,就听到外面来了几个学生,其中还有熟悉的声音,听着像是六班的同学。
  他犹豫了一下,那几个学生就已经走了进来,有个男孩开口道:“窦俊,你今天和七班那班长到底怎么打起来的?”
  窦俊轻嗤一声,道:“我就说了句他们班一同学身上有味,他就看我不顺眼了,我看他也不顺眼,就打一架呗。”
  “味?什么味?”一旁的同学道:“咱天天一身臭汗,有味也正常吧?”
  “不是汗味。”窦俊说起来就觉得有点恶心,道,“就是男人那啥的味,懂吧?”
  “我去,谁啊?”
  “就那个戴眼镜的,平时看着没什么存在感,前天晚上我在宿舍那个公共卫生间碰上他了,那一身腥味差点给我熏吐。”
  “马晓阳?”有人不解道:“那他是憋了挺久啊,我今天还和他一起发饮料了,没闻着臭味,还一股香皂味呢。”
  窦俊边洗手边道:“就前天有点味,我也没笑话他,随口和老郑聊到这个被杭飞扬那货听着了,都这把年纪了,男人之间聊点这有什么的,也不知道那姓杭的气个什么劲。”
  “人家是班长嘛,而且我看他估计这几天有点上火......”
  几个男孩边说边出了门,声音越来越远。
  景深从隔间出来,洗了手,脑海中重复着刚才那几个学生的话,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被他忽略了。
  他心事重重地准备离开学校,却忽然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寒气,他下意识抬眼朝前方看去。
  程居延今天倒是没穿大衣,只穿了一身挺括的纯黑色西装,正抱臂靠在一颗树下。
  四目相对,景深朝他走过去,“程先生。”
  “你刚才在想什么?”程居延问。
  景深笑说:“没什么。”
  程居延幽深的双眸落在他脸上,景深避开视线,说:“你怎么来了?有什么新线索了吗?”

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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