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戒66

　　餐桌上，电磁锅和各种肉菜已经摆好。
　　一进入九月，天气转凉。
　　九云又不比城市，早晚温差大，这个时候能在晚上有一顿热气腾腾的火锅吃，再享受不过。
　　高焰拿出自己珍藏的红酒，欢迎朋友们远道而来。
　　梁嵘也是个能喝、会喝的，品了一口后，赞美确实是好酒。
　　见江肆喝的橙汁，她觉得这么好的东西大家不一起分享，实在可惜，就问了句怎么不喝一杯？
　　江肆看向许宁夏，说：“我……”
　　“他是个一杯倒。”高焰抢答，“你要是让他喝，他今天就得赖我这儿。”
　　梁嵘笑道：“没想到江医生的弱点是酒量啊。”
　　众人闲话。
　　许宁夏只顾低头吃菜，对周遭不多看一眼，江肆慢慢收回目光，声音淹没在其他人的话语中。
　　有高焰和梁嵘两个社牛在，绝不会冷场。
　　再加上梁峥时不时地挤兑两句，气氛总体轻松幽默。
　　许宁夏默默吃，吃的差不多了，想再喝一碗菌汤就结束战斗。
　　“这些鲜菌味道不错是吧？”高焰笑道，“我特意留了一锅汤在厨房，大家随意自取啊。”
　　许宁夏去厨房盛汤。
　　刚盛完，江肆也进了厨房。
　　许宁夏手一抖，险些将汤洒出去。
　　“你也喝？”她轻咳一声，“你来吧。”
　　江肆走到许宁夏身前，没有靠的很近，保持着礼貌的社交距离。
　　但厨房空间有限，他站着不动，许宁夏就出不去。
　　“有什么事吗？”许宁夏问，“我汤一会儿凉了，还是……”
　　“抱歉。”
　　许宁夏愣了下：“好端端说抱歉干什么？”
　　江肆上前半步，将他们之间的空间缩小，直视着女人的眼睛：“那你好端端的躲着我干什么？”
　　“我……”许宁夏笑着别过头，“我什么时候躲着你了？你误会了。我……”
　　话没说完，就听啪嗒一下，整个屋子黑了。
　　许宁夏这回是本能手抖，汤洒了出来。
　　但赶在它洒的更多之前，江肆握住她的手腕，从她手里把碗拿走了。
　　拿走之后，江肆没松手，也没后退。
　　两人之间的距离被江肆填满。
　　同样过来盛汤的梁峥恰好看见这一幕。
　　其实说看见，并不准确。
　　但也就是因为光线不清，只有昏暗轮廓，才叫梁峥一下子想起来很多年前的一件旧事。
　　曾经的未解之谜，一下有了答案。
　　“怎么又停电了！”高焰无语道，“真会找时候。”
　　梁嵘问：“没电了？还是坏了？”
　　高焰说：“不是，是最近附近修路的地方也在修电路，这边受了影响，时不时就会停下。一会儿就好了。”
　　听到这话的许宁夏松口气。
　　她动了动手腕，小声说：“你可以松开了。”
　　江肆没听，稍稍弯下腰，不动声色地又靠近了些。
　　“能先回答我的问题吗？”
　　许宁夏被男人的气息包围，手不由自主抓住了身后厨台的大理石边缘，声音比之刚才更加弱小，像是很怕被外面的人听到。
　　“什么问题？”
　　江肆在她耳边说：“为什么躲我？”
　　许宁夏张口想说没有，她没躲。
　　可哪怕有黑暗做掩护，她也没能说出口。
　　许宁夏也不知道自己和江肆怎么就突然这样了。
　　那天在旅馆发生的事，她用了很长时间去消化，都没能做到完全正视。
　　她也想装没事人，反正江肆喝醉了，什么也不记得。
　　可有些事已经不由她控制。
　　或许是曾经那些朦胧不解的感觉因为身体的真实反映越发清晰，清晰到她想避而不见都不行。
　　但又哪怕是如此，许宁夏也不会承认。
　　她做过决心不谈恋爱，就一个人，潇潇洒洒过一辈子。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许宁夏找回底气，“我只能说我们之间根本不存在躲与不躲，就是普通朋友而已，有什么好躲的？”
　　说完，她略微用力把手抽出来，离开厨房。
　　视线里太过漆黑，许宁夏没注意厨房门口站着的梁峥，但江肆出来时，察觉到了。
　　梁峥轻哂了一声，上前拍拍江肆肩膀，没有多说。
　　大家重新围着餐桌坐好。
　　高焰取来了蜡烛，在桌上点燃，烛光顿时化作一个小罩子，笼住了一小方天地。
　　“这样也挺有情调诶。”梁嵘说，“红酒，烛火。”
　　梁峥抱着臂接话：“配火锅。”
　　大家笑笑，高焰点开手机，提议：“想要小资情调也容易，来首歌就行。”
　　高焰放的是《just the lonely talking again》。
　　随着前奏微醺复古的鼓点慢慢推进，富有磁性的男声开始吟唱。
　　高焰不愧有个诗人梦。
　　这首歌很有上个世纪那种带着暧昧不清调调的浪漫迷幻，一下就让火锅变成西餐厅里的加州小牛排。
　　梁嵘觉得很好听，可自己是个学渣，只好问许宁夏唱的什么意思。
　　许宁夏正仰头喝酒。
　　视线穿过杯子，玻璃的反光和烛光交织出一缕晶莹梦幻，不偏不倚投映在对面男人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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