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陈修明刚想拒绝,手上传来了提醒似的手指摩挲的触感,只好又想了想,说:“陈彤的事,你们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反正和我没什么关系,但毕竟死者为大,总不能让人无处安葬,希望能给他保留一点体面;陈彤原本的院子,你们想重建也可以,但没必要拨给白京,我和白京已经领证了,我们住在一起,隔那么远,日常相处也不方便。”
“父亲与母亲便是住在不同的院子里的。”陈亦煌不太赞同陈修明的选择。
“父亲和母亲可能觉得那样的生活方式比较舒服,但对我来说,比较舒服的生活方式,是和我的伴侣在一起。”陈修明并不胆怯,坦然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如果你觉得幸福的话,我这个做大哥的,当然也尊重你的选择。”陈亦煌眉眼间终于露出了些许疲倦,“我可以叫你明明么?我不是拿你当小孩,就是觉得,这么叫亲近一些,如果你实在不喜欢,大哥就不叫了。”
陈修明犹豫了一会儿,但他又看了一眼大哥和他相似的五官,咬了咬牙,还是说:“大哥想叫就叫吧,我没什么关系的。”
“……你倒真是个好脾气的人。”陈亦煌叹了口气,又有些意兴阑珊,“成了,我带人先走了,下午还有事,晚上一起去母亲那里吃饭。”
“也不是好脾气,就是看大哥好像很想这么叫,而我已经被叫麻了,多你一个也不算多。”陈修明慢吞吞地回答,又抬起了手,“大哥,再见。”
“再见,明明。”
陈亦煌没有再和白京多说一句话,带着身后的三四十人,像风一样地来,又像风一样地走了。
陈修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这才发现,白京还在紧紧地握着他的手。
“你怎么还握着我的手?”
陈修明笑着问,下一瞬,他被白京拉进了怀里,又被.迫承受了白京铺天盖地一般的激烈的亲吻。
陈修明被亲得迷迷糊糊的,但他也提不起什么反抗的心思,只是觉得,白京的情绪波动未免太大,他整个人表面上看起来什么都不计较,但所有的心思都藏得很深,任谁也不知道他到底疯到了什么地步。
第39章
陈修明的手指插.进了白京的发丝间,他抓.紧了对方的头发,但丝毫无法阻挡对方的举动。
白京在他的肩头咬了一口,没流血,但很疼。
陈修明拽了一把白京的头发,忍不住说:“你疯了么?”
白京舔了舔自己有些干涸的嘴唇,反问陈修明:“你要出去么?”
“我大哥自个来了又走了,现在不需要了啊。”
“那很好。”
说完这句话,白京很顺畅地将陈修明抱了起来,陈修明下意识地搂住了对方的脖子,又四下看了看——很好,现在院子里没什么工作人员,他不用再次社死了。
“你怎么又抱我,不沉么?”
白京凑近了陈修明,像大型猫科动物吸猫薄荷似的,吸了吸人,才回答:“不沉,准备把你叼回窝里做坏事。”
“青天白日的,你能不能脑子里想点别的东西?”话虽然是这么说的,但陈修明并没有反抗,也没有拒绝的意思。
作为伴侣,满足对方的生理需求,是很自然而然的事吧,更何况,他并不讨厌白京。
“我也试图克制自己,但我无从克制,”白京抱陈修明抱得很稳当,在单薄的衣衫下,线条分明的肌肉并不是摆设,“越和你相处,越觉得你应该是上天赠予我的礼物,每一处都让我心动不已。”
这情话听起来很好听,但陈修明靠着白京的身体,说出的话语却很理性:“你是被费洛蒙冲昏了头脑,等过段时间,你再想起这时候说的话,或许会尴尬得能扣出一栋大别墅来。”
“为什么会尴尬?”白京仿佛真的不理解,“我说出的每一句话都是发自内心,此时此刻的心动也做不了假,之后回想起来,只会觉得甜蜜,应该不会觉得尴尬。”
陈修明没有和白京继续辩论下去的欲望,他虽然没谈过恋爱,但见过不少周围的人谈恋爱。
很多人谈恋爱,像是培育一朵灿烂的花,一开始埋下种子,满怀期望地盼着种子发芽,种子终于发了芽,小花苗茁壮成长,然后有朝一日终于开了花,花朵盛开得最漂亮的那一天,也是它生命的转折点,就此由盛转衰,一日不如一日,最后能撑到结成果实的极少,大多都是一点点衰败枯萎——即使“修成正果”,原本盛开的花朵也消失不见了,那样热烈的爱,似乎变成了亲情和羁绊,没有消失,但和消失了也没什么区别了。
陈修明也是喜欢甜言蜜语的,但他泡在甜言蜜语里,大脑却冷静而理智,没有被冲晕了头脑。
他清醒地看着白京仿佛失去了理智,近乎疯狂地展示着他的占有欲和喜欢,脑子里却像是挂上了一个沙漏,沙漏里装的不是沙子,而是白京对他的新鲜感。
总有一日,白京对他会失去过去的新鲜感,会从这种很喜欢的状态里挣脱出来,那时候,不会再有甜言蜜语,不会有紧密相贴,浓烈的爱意渐渐消散,被费洛蒙扔掉的理智渐渐回升——白京会变得更像白京,更像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