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你留下


  战旗飘舞,列队游龙,将士们披肩带甲,神色严肃簇拥在马车后方,侧面。
  领头骑着汗血宝马的人,有官员认出是影卫统领长明。
  朝臣们看着华贵而充满江南气息的马车,面色均是一愣,那暴君竟舍得这般犒赏自己,有了天横贵胄的自觉,愿意养出几分精细。
  不再同之前一般风里来雨里去,粗糙生活与寻常将士无二,难道是见过广陵城的繁华受了刺激?
  正想着,马车辘辘停在城门前,琉璃盏摇晃,缀落的铃铛响声清脆。
  旁杂思绪顿时不敢多想,城门外跪倒一片。
  “恭迎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臣等恭迎陛下。”
  ……
  朝臣山呼万岁,屏息以待。
  众人瞩目下,华帘内伸出一只手,指骨纤长,腕间皙白,而后手的主人探出上半身,青丝如瀑泄下,映出少年容貌,唇红齿白,明眸善睐。
  作者有话说:
  好想问问祁小折,痣白吗?啊不,锁骨黑吗?不是(我在胡言乱语什么)
  好,老婆们28号见哦
  第7章 你留下
  他瞧见众人,神色尚有些惺忪,眸子微滞,约摸没想到朝臣们跪伏在地,还敢抬眼看过来。
  【怎么这么多人?等等,我头发是不是没扎?算了,稳住,不能垮。】
  “陛下,”云暮秋强装淡定转头,指着外面,“他们跪着没起。”
  只听车里传出淡漠的声音,“平身。”
  “谢陛下。”
  “谢陛下。”
  ……
  朝臣们陆续站起身,彼此眼里传达的意思不外乎询问少年是谁。
  他们一波波的喊,云暮秋掀着掀着帘子,蹲下歪着头打了个很小的哈欠,“陛下,现在下去吗?”
  他睡得迷糊,以为到了地方,觉出马车停住便打算下去,没注意外面的光景,眼下这架势,得暴君给出答复他才敢动。
  【好困……头发好像有点乱,困……我比狗困。】
  他撑着下巴,模样懒散的很,一股子吊儿郎当的味道。
  谪仙般的姿容,做出此等不着调的样子,倒染上几分凡尘世俗的气息。
  祁折睨了他一眼,“进宫。”
  云暮秋懵了两秒才听懂意思,慢吞吞放下车帘钻进马车,一骨碌窜上软榻,闭眼舒服的喟叹。
  【法律规定不限制种族恋爱那天,就是我跟被子结婚之日。】
  马车继续转动车轮辘辘而行,祁折踏入临安城时心中刚升腾起的冷意,被云暮秋不知所谓的一出搅得稀碎。
  他心知大臣们很快便会知道云暮秋的身份,以他们历来看不惯他的路数,他需寻个恰当理由将人放在身边。
  果不其然,听完云暮秋参拜,殿内大臣均是脸色一变,垂着头彼此交换眼神。
  祁折视若无睹,抬手示意世子起身,顺便轻飘飘瞥了眼长明。
  统领顿时会意陛下的意思,他清了清嗓子,说,“怀王谋反之事疑点重重,世子留在临安,对接下来搜寻怀王也有帮助。”
  闻言,大臣们立即意识到陛下带回云暮秋旨在为质,如此说来,该如何安置怀王世子才是眼下关键。
  方才城门外老学究模样的官员走到殿中,“陛下,臣以为世子殿下身份尊贵,不可怠慢,然谋逆一事关系重大,如何处置世子还需陛下仔细思量。”
  话落,身后大臣们齐齐跟道,“陛下三思。”
  殿堂之上的年轻帝王眸光沉静,语气平缓,“诸位爱卿,可有提议?”
  大殿内一片安静,无人应声。
  祁折对此早有预料,都让他仔细考虑,却没有人敢提出解决方案,不过是这群老东西现如今日常不粘锅,谁也不愿得罪的处事风格。
  唯独写折子来谏他倒是勤快。
  只,说的好听些是谏言,实则不过写些他平日里德行亏损的规劝,真正该提的政务大事却不见有几人敢写。
  也不知是沈家藏的好,还是祁折暴君扮的深入人心,朝中官员大多数看不清形势,被沈知机牵着鼻子走,将祁折定死在暴戾昏庸的形象上。
  稍微有几个明白人,也顾及局面不敢做实事。
  往常总会对此视若无睹的祁折,不知怎地,今日竟与大臣搭起话来,“陈大人此言有理,不知有何高见?”
  听到他询问,陈大人神色一颤,下意识看向祁折,瞧着他面无表情的模样,方才在城外放言要写三页折子的人,嘴仿佛被黏住般,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显然,祁折突如其来的一手操作不在他预料中。
  “你尽管大胆的说,”祁折对他温和一笑,眸底平静无澜,“世子殿下宅心仁厚,必然不会对你心生怨怼。”
  站在最前面低着头玩衣摆的人乍然被提到,满脸茫然的抬起头,干什么?
  陈大人却脸色一白,“扑通”跪下,“陛下,世子身份尊贵,臣不敢妄言。”
  闻言,祁折先看了眼云暮秋的脸色,正好瞧见他撇嘴的小动作,别以为我没听到,就是你这老头提议处置我的!
  殿内诡异地再次陷入安静,半晌,高台之上传来一声嗤笑,极轻极淡,尽是讽意。

第7章 你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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