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是了,自己要的确实不少,不满意是应当的。
  但不是来日方长么……这人也太急了。
  这么想着,沈厌按着他的后颈,再次覆上了顾淮烬发烫的薄唇,这次停留的时间久了些,他不轻不重地咬了咬对方的下唇,意外的柔软。
  分开后,沈厌望着身上神色无比晦暗之人。
  “够吗。”
  尾音落下的一瞬,腕骨刺痛,他放在对方脖子上的手被不由分说捉住摁在床头,顾淮烬神情阴沉地盯着他,垂落的视线在他光裸的脖颈至散乱的衣襟间游离。
  沈厌不知这又是发什么疯,眉尖微蹙,被锢住的手腕徒劳挣扎了下。
  自然没挣开。
  “你还和谁做过这个。”
  听到他莫名其妙的发问,沈厌冷笑道:“没人。”
  除了顾淮烬,还有谁胆子大到三番两次敢让他沈厌来当娈宠的。
  哪怕他现在灵力尽失了,但以他的手段,若是真铁了心要来个鱼死网破的话,可不是那些人有命能消受得起的。
  他话中的不满似乎取悦到了对方,顾淮烬面色稍霁,便听身下之人道:“松开。”
  指的当然是被他扣住的手。
  他垂眼,对上了一双漆黑眸子,眼尾小痣淹在长睫落下的阴影里,洇成暗红。
  沈厌开口了。
  “顾淮烬,我手疼。”
  青年愣了一下,仿佛延迟了几秒才接收到沈厌说的话似的,面上浮出一丝怪异的神色,慢慢地松开了他的手腕。
  注视着沈厌,顾淮烬眸中神色变幻,视线在他的唇瓣上停留许久,不知想到了什么,发出一声嗤笑。
  “沈厌,接吻不是这么接的。”
  “这次本座就暂且放过你,下回可不会这么容易了。”
  沈厌:?
  他拿起放在一边的药瓶,慢条斯理解开沈厌的衣服,就这样给他上起药来。
  药膏性凉,他用魔焰温了几分后,才涂到对方的身上。
  就同花无渡所说的那般,沈厌外表看着一副云淡风轻、无足轻重的模样,真正解开衣衫后,才发现那纵横交错的血痕早已深可入骨,一身匀净皮肉硬是被弄得残破不堪,几乎无一寸完好之处。
  “都是谁伤的。”
  顾淮烬忽然开了口。
  直觉告诉沈厌,此刻的魔尊看似平静,但在那沉黑的眼眸下,又似乎在压抑着什么别样的情绪,宛如野兽即将撕毁囚笼前蛰伏于黑暗的隐忍,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人太多,记不清了。”
  沈厌轻飘飘移开目光:“也没必要记得。”
  第7章
  顾淮烬上药的动作顿时一滞。
  他最恨沈厌这般待什么都漠然又不甚在意的姿态,仿佛这世间无人无事能入他的眼,哪怕那些昔日蒙他庇护之人如今重伤了他,却也浑不在意。
  那他呢。
  于沈厌而言,他是不是也是一粒随时可以掸去的尘埃,一只惹人厌烦的飞虫,避犹不及,却又能轻而易举抛之脑后。
  刚刚的一切,不过又是沈厌的虚与委蛇罢了。
  刹那间,心头闪过无数种如何折磨对方却不足以将人玩死的法子,顾淮烬面不改色,语气仍旧是平静的。
  “你叛逃重华宫的事,本座已从下属那里得知了,现在整个修真界可都在通缉你。”
  “他们待你这般,你就不想报复回去么?”
  他吐字很轻,压低的尾音带着丝蛊惑的味道,又有意无意操纵一缕魔气悄无声息侵入沈厌的身体,试图勾起他体内沉寂的心魔。
  他听闻沈厌逃出重华宫的时候浑身魔气,剑下杀招狠戾,毫不留情,已是彻头彻尾的走火入魔之态。
  他倒还蛮想亲眼见识一下沈厌入魔时六亲不认的狠绝模样。
  沈厌撩起眼皮:“我这一身的伤,可都是拜他们所赐,难道尊上以为,我沈厌是那种会忍气吞声之人吗?”
  顾淮烬讽笑道:“整个修真界谁不知你沈厌的名号,惩恶扬善,剑指妖邪,你为他们平定了那么多祸乱,哪怕是跟群狗朝夕相处都应当有了感情……本座还以为你会有几分犹豫呢。”
  沈厌轻笑,眉眼间却染了几分寒意:“我只杀那几个该杀之人,若有人敢阻,一概诛之。”
  若说是前世的他,或许还存着澄清自己、重归旧好的侥幸,但死过一遭后,这念头早已褪得干干净净。
  如若十恶不赦之人突然干了一件好事,便会招致天下人的赞扬,而一旦好人身上染了污点,这世俗便再不允许他洗掉。
  在重华宫这么多年,沈厌愈加感觉自己只是修真界趁手的一把剑,一块行走的人形招牌,无数人仰望他,却也有无数人巴不得他跌落神坛、掉进人人都能踩一脚的烂泥里。
  如今他们如愿了,沈厌也再懒得再爬回那个位置。
  这样正好方便自己去寻仇。
  “你现在已是半个废人,哪怕日后经脉修复,魔种给灵力带来的影响也很难根除,你又该拿什么与那群人抗衡呢。”
  顾淮烬不急不徐揭露出这一残忍的事实,垂落的目光玩味又戏谑。
  沈厌扫他一眼,笑了。
  “不是还有尊上么。”
  彻底化解魔种罢了,对当今魔尊而言根本算不了什么。
  顾淮烬眼眸愈深。
  沈厌自己是不知道,他刚刚那话说的有多暧昧。

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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