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巫以淙仔细打量齐宣,即使他还不能肯定这个‘舅舅’的身份,也不得不说齐宣有一股让人信服的气质,让人下意识跟着他的节奏走。
  “说这么久了,我的母亲到底是谁,她也是基因病发作离世?”
  第64章
  齐宣见他态度软了下来,脸上的笑意更是掩饰不住,巫以淙看出他是发自内心的高兴,心情很是复杂。
  亲情这类东西,对他们就是温柔刀。
  “刚才说还有别的联系确认你是灰塔,其实也说对了,我找白鸽是因为你的母亲,能继承白鸽称号的除了你不会有别人。”
  不会吧!他有种微妙的不详预感。
  巫以淙抗拒着他接下来的话,“你别说了。”
  齐宣不解道:“为什么,芜穗的名字你应该早就听过,她让你继承了这个名号。”
  巫以淙被这两个字砸得头晕目眩,他感觉嗓子很干,干涩得说不出话来,忍不住咳嗽起来。
  齐宣把杯子放在他面前,“你这是怎么了?”
  巫以淙压下喉咙的痒意,双手抱着杯子,问道:“芜穗……你是说芜穗是我的母亲,证据呢。”一定是搞错了,芜穗就是江芜,只有一个孩子那就是宴梃,不可能是他。
  难道他的记忆真的有问题?原本自信自己记忆没问题的人开始陷入自我怀疑。
  “证据自然有。”齐宣忽然语气一转,“你也别怪你的母亲,当年会让你做实验也是迫于无奈,后面我和你母亲出现分歧,也是因为他想带你离开,那时是实验关键期,带走你无异于前功尽弃,因此我和你的母亲吵得很厉害,她一气之下毁掉实验室带着你远走高飞,这一分开已经过了二十年。”
  巫以淙看着齐宣,眉梢一挑,“你既然知道她是白鸽成员,一直没找过她。”
  “没那么容易,零度计划在当时并不受认可。”他摇摇头,一叹,“我和你的母亲从小分开,一次任务中才偶然相见,她是个很有魅力又很温柔的人,得知我身上的基因病很是担忧,借用白鸽的名号找了许多方法都无法遏制,她愧疚了许久。那时我已经开始做实验,她身上也开始显露和我一样的症状,一边想办法退出灰色,一边参与我的实验,一直到出现分歧。那次之后她选择隐姓埋名的生活,白鸽在这之前便宣布不在接团队任务,我完全找不到她的踪迹。”
  以芜穗的能力要想彻底消失在众人视线中,并不难。齐宣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轻,几乎快听不到了。
  巫以淙看着忧伤的齐宣,记忆中的芜穗长得并不算漂亮,他在宴宅看到过和宴阑合照的芜穗,两张脸要说和齐宣相像的话,自然是与他相处时那张脸更相像,尤其是眼睛,笑起来让人觉得温和明媚。
  “我明白了。”巫以淙点点头,他和宴梃难道还有血缘关系?齐宣的话他不会全信,有些部分却不得不信。
  到底哪些是真的,哪些又是假的。
  齐宣看他情绪不对,起身抻了下衣服,就要离开,顿了顿,又转头说:“下午我带你去实验室看看,时间不等人,我们开始第一阶段的实验,你放心,一切都有我把控,我不会伤害你。”
  巫以淙坐在沙发上,望着他离开的背影,没搭话。
  他在回忆,在回想那天实验室大门被达姆枪撞破,冲进来带着他离开的老师。
  那时他还不认识眼前的英雄是谁,只记得切实踩在沙砾地面上,石子有多么硌脚,他咧着嘴,抱着比自己还高一截的巨型狙击枪朝着追来的研究员开枪,鲜血飞溅到他脚上,他却兴奋无比,头一次感觉自己还活着。
  硝烟味道他现在都忘不了,还有那场大火,烧掉一切的大火,也烧掉了八岁前所有的痛苦。
  巫以淙揪了揪头发,突然很想喝酒,找了一圈,房间里别说酒,烟都见不到一根。
  巫以淙坐在窗边,有些神经质地咬着手指,这是他小时候很喜欢的解压方式,自从离开实验室,跟老师生活在一起,再也没出现过这个习惯。
  如果真如齐宣所说,那他所经历的一切,竟然都是他敬重的人带给他的。
  而芜穗从来没说过他们之间的关系,他一直以为伦农介绍两人认识那天是他和芜穗第一次见面,也就是那天他认下芜穗当干妈。
  真是讽刺。
  前不久才知道宴梃和芜穗的关系,那时他还惊讶两人间的缘份,现在也不知道这个缘究竟是好是坏。
  老师知道芜穗与他的关系吗?
  应该知道吧,巫以淙一直向往伦农与芜穗超越这世上所有能定义他们之间关系的感情,两人之间的默契与信任,是他一直期待却又不敢期待的。
  在这种关系下,两人几乎没有秘密,那老师说的偶然救下他也是假的,干妈说的投缘也是假的,他只是想不明白既然送他去实验为什么又要救下他。
  离开实验室之后,他以为是重获新生,可是……常年累月的基因病发作,痛苦起来的时候他也想过堕落下去……可想到老师的教导和干妈的遗言,他咬着牙坚持下来。
  二十年了,基因病发作从一开始痛不欲生到现在面色无常,他经历过无数次的实验,注射过世面上所有的药剂,见过方慕无数次实验结果不理想的崩溃,就连实验室都换过六个,现在突然被告知他幼年的痛苦,成年后的噩梦是亲人带来的。

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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