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巫以淙盯着他看了一会,似乎在判断宴梃话里的意思,好一会才重新坐回椅子上,“等……日出。”
  宴梃心里突然动了动,相处几年,他不至于连巫以淙不对劲都看不出来,“发生什么了,有我能帮上忙的吗。”
  巫以淙仰着头靠在柱子上,眯着眼睛观察不远处树上正鸣叫着的鸟,“你觉得爱是什么?”
  ?
  巫以淙这个问题让宴梃感到诧异,大清早跑到亭子里思考爱是什么的话题,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宴梃也不知如何回答,他没有答案,他选择沉默。
  巫以淙仿佛也只是随口一问,清晨的空气还带着寒意,宴梃坐了一会感觉寒气从脚底往上窜,他看了眼只穿了件衬衣的巫以淙,无奈地起身脱下外套,一边说道。
  “日出以后再看,先回家。”
  巫以淙没接外套,双手向后撑着,本就松散的领口随着他的动作隐约显出一道优美利落的侧颈线条,宴梃挪开视线,将衣服直接给他披上。
  身上的寒意被驱散,手指也渐渐变得柔软,巫以淙叹了口气,“宴梃,权利和爱情必须选一样,你选什么。”
  如果是两人未明说离婚之前,听到这个问题宴梃心里早就竖起雷达,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出差太多暴露了什么。
  现在他只是思索片刻,半真半假说道:“爱情不会成为我的必需品。”
  他这话说的斩钉截铁,仿佛思考了无数次,因此说出来带着不容更改的坚决。
  巫以淙睁开眼,“是啊,自由意志最重要。”
  我也一样,他心里想道。
  任何会禁锢他自由的关系他都无法接受,更遑论带着目的性的爱情。
  即使对方已将一颗真心奉上,只是最后谭疏凄然的背影和当年试图囚禁他的那道身影太相似,让他难得回忆起三年前跳楼的男人——那份热烈到毫不掩饰的爱,让巫以淙也感到害怕。
  撑着坐得姿势太难受,巫以淙皱起眉头收回手,裹紧外套环顾四周,然后继续皱眉。
  毕竟是曾经的枕边人,宴梃看他难受坐近了一些方便巫以淙靠着他的肩膀。
  对他的体贴巫以淙没有拒绝,肌肤相触带来的温热让两人感到有些怪异,明明更亲密的事情也都做过,对这种不带有情欲色彩的触碰却并不适应。
  “如果你想说点什么,我今天没什么安排。”宴梃对他身上蔓延出来的萧索有些不是滋味。
  能让温和善良的巫以淙露出这幅样子,肯定有什么大事发生。
  巫以淙胆子又小,宴梃怀疑对方是遇到了什么疯狂的追求者,巫以淙毛病不少,但优点也多,又有一张出类拔萃的脸,有追求者并不奇怪。
  即使离婚,他也希望巫以淙能遇到比他更好合适的人,也减少他心中的愧疚。
  巫以淙对他的贴心摇头拒绝,这些事可不能说。
  第17章
  “你喝酒了?”
  宴梃磨蹭半天也没想出安慰的话,倒是闻到一股熟悉酒香。
  巫以淙歪着头,语气有些困倦,“跟朋友喝了点。”
  宴梃悬着的心突然放了下来,难怪突然讨论起这么宏大的命题,还抽起烟,原来是喝酒了。
  看巫以淙这幅样子多半是喝醉了,他见过有的人喝醉会化身哲学家,没想到巫以淙也是这类人之一,还挺新奇。
  “少喝点,我刚认识你的时候,你可是烟酒不沾,这些东西对身体不好,要为自己身体多考虑,尤其……”尤其是有基因病,最后的几个字宴梃没说出口。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巫以淙抽烟,他果然出差太频繁,连巫以淙什么时候开始抽烟都不知道。
  巫以淙没做声,静静地靠着宴梃的肩膀,视线落在空中某一处,如果方慕在这里一眼能看出他只是单纯在发呆。
  巫以淙陷入回忆。
  他走出灰色酒吧穿过僻静的巷道时,心情还算不错,军方的任务给了他另一条途径去接触研究院,毁掉一份武器资料不难,难就难在如何脱身以及减少暴露的风险。
  这是一个挑战,性价比极高的挑战。
  巫以淙许久没有接单人任务,心里十分雀跃,连基因病的事都抛之脑后,满心想着这个任务。
  巷道里的路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熄灭,借着微弱的月光才能看清脚下的路,巫以淙双手插着兜,脑海中已经想好大致的安排,他兴奋地一脚踢开路中央的空瓶,空瓶在寂静的巷道里划拉出清脆声响……
  巫以淙走到突然停下脚步,低头点燃一根烟,“出来吧,跟踪时至少藏好影子。”
  巷道中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云层似乎散了一些,月光下,巫以淙看清了对面十几道黑影以及被黑影围在中间的熟悉的人。
  巫以淙吸了一口烟,袅袅烟雾中他看到对方眼底清晰的杀意。
  “谭疏,你想杀我。”他扔掉烟头,为这莫名的杀意感到可笑。
  谭疏推开护着他的保镖,盯着被包围着的巫以淙,带着一点让人不寒而栗的笑,“我在这里呆了半年,明天是我父亲下的最后通牒。”
  巫以淙挑眉,话里带着三分疑惑:”这和你要杀我有什么联系?”在谭疏看来这无疑是挑衅,明明是困兽却仍然从容不迫,仿佛他才是哪个被围着的人。
  “你会是我的弱点,而我不能有弱点。”

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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