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91


  宴梃接过烟,手依然在抖,只是没有先前那样夸张,他在等着巫以淙开口。
  但巫以淙始终没说话,甚至都没看他,只是等宴梃抽完一支烟后拍拍他的肩膀,“走路还是喊柳叔派人来,车不能开了。”
  车胎已经瘪下去,再开纯粹是作死。
  宴梃捻灭烟头,望着天空,慢慢说道:“在坐一会。”
  巫以淙翘着二郎腿,放眼望去对面灯火通明,别墅群里人影憧憧,明明只有十分钟的路程,看起来却像是在两个世界。
  巫以淙克制着自己的好奇心,等宴梃点燃第二支烟才开口:“以后还是请个司机。”
  刚才那种情况太危险,巫以淙之前没发现宴梃在面对紧急情况是这个反应,至于为何会这样,巫以淙不打算挖掘。
  “你不问我为什么?”
  也许是巫以淙冷静地超乎意料,宴梃反而主动开口。
  巫以淙当然想问,只是觉得两人的关系已经不太合适,结婚三年他都不知道,现在问也晚了。
  “每个人都有秘密,如果说出来会让你在经历一次,也可以不说。”巫以淙淡淡说道,宴梃愿意说,他也能做一个合格的倾听者。
  宴梃夹着烟,深深吸了一口才碾灭烟头,吹着冷风让他恢复理智,自觉刚才的行为不妥,拍拍衣服起身,询问道:“离得不远,不如走回去。”
  巫以淙没什么意见。
  安静地走一段路,对他们来说都是件新鲜事,也许是彻底结束了这段关系,心里反而平静下来,能够带着3年前初相识的心态与欣赏和对方聊天。
  “方慕的事还不清不楚,和他来往可能有危险。”宴梃提醒道。
  巫以淙迟疑几秒才回答:“嗯,我明白。”
  他想到飞机上的事,简单和宴梃提了两句,李子清说得他不全信。至于宴梃会不会杀人,站在他的立场上也无所谓,他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人。
  “李子清还说了什么。”
  宴梃内心激不起一丝波澜,最多担心会不会影响到宴重,至于杀人罪名,怎么也落不到他身上。
  “让我协助调查,手里边估计掌握着物证或者人证。”
  巫以淙反而疑惑他淡定的态度,太淡定了,就算有宴家支撑,听说被调查也会惊慌或愤怒,然而宴梃什么都没有。
  这份淡定更像是他清楚里面发生过什么,自信自己与李子清的猜测毫不相干。
  过了一会,宴梃才问道:“什么时候的事。”他这里没收到一点风声。
  “就这几天,偶然遇见说起这事,他们来者不善,你……还有爷爷最近要小心。”巫以淙点到即止。
  宴梃点点头,插着兜看向身边的人,“你一点都不好奇,有人说我是杀人犯?”
  巫以淙平静地回望过去,“那你是吗?”
  宴梃想想丧命在他手里的人数,面上云淡风轻,“怎么会。”
  “关于你父亲的事,我有朋友也许能帮上忙。”
  灰色中多得是特殊人才,比宴梃自己去查便捷安全得多,算是弥补他对宴重的愧疚。
  “帮不了,我爸的事连爷爷都三缄其口,牵涉得太多。”
  宴梃直觉已经触摸到往事边缘,就差一根线把它们串联在一起,而这根线就在白鸽组织身上,现在在伦农的徒弟灰塔身上。
  “人员牵涉广?还是涉及到上面?”
  依照宴重的性格,不可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除非暗中达成某种协议。
  宴梃很少和他讨论家里的事,尤其是涉及到政治层面,因此还有些不习惯巫以淙如此平常地讨论起联邦上层。
  见他一副诧异的模样,巫以淙也懒得装下去,“不关心不代表我什么也不知道,宴家在伽亚地位非凡,在上面眼里估计是眼中钉。”
  “你觉得我爸的车祸会不会和上面有关?”宴梃随意问道,这是他第一次将猜测问出口,却是对着已经离婚的伴侣。
  眼下讨论的氛围太好,他忍不住想要把埋藏多年的猜测道出,或许是离婚后反而少些顾虑。
  巫以淙停下脚步,以当时宴阑刚接手宴家生意的情况来看,联邦出手的可能性并不大,一来是宴重明确表达退出政界,联邦那位自然也懂得平衡,二来是伽亚重商,远离政治中心,对宴阑出手只会惹怒宴家。
  “这么做没有任何好处。”
  “你也这么觉得。”宴梃显而易见很失望,他以为巫以淙会有不同的看法。
  “从获利情况来讲,上面那位出手得不偿失,还会寒了忠臣之后的心。”
  巫以淙不觉得有人会这么蠢,况且真要动手有许多更为隐秘的方式,一场车祸并不是好的选择。
  宴梃站在路灯下面,深刻的五官露出几分疲惫,“如果不是上面的人,还有谁会恨我爸恨到要请顶尖杀手来杀他。”
  顶尖杀手?
  能被称为顶尖杀手的人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恰巧巫以淙就认识两位,这两位和他关系都很深厚。
  他心里隐隐有种不详的预感。
  “那天我爸急冲冲来学校接我,说带我去见我妈,路上他还在炫耀要送给我妈的礼物,下一秒大货车就冲了过来,我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在我面前失去呼吸。”
  面对至亲之人越来越微弱的呼吸,那时的宴梃发现自己什么都做不了,正是当时的无力感让他后面没怎么犹豫选择踏入灰色,灰色实力至上,没有实力便是死亡,让宴梃有新的追求和活下去的动力。

第46章 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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